宋建然在轉身后聽到了一個細小的聲音,他不能回頭,只得滿腔憤慨的出了宮。
出了皇宮之后,宋建然就去找了個相熟的小吏,問他大明律對此的處置方式,結果很失望。
“大人,凡斗毆殺人者,不問手足、他物、金刃,并絞。故殺者,斬!”
沒戲了啊!
絞死麻勝嗎?
……
“伯爺,若是按律,麻勝死定了。”
黃鐘給方醒講解了一番律法之后,唏噓的道:“若不是文臣勢大,麻勝倒是罪不至死,畢竟是那李純辱人在先,律法也得講情理啊!更何況那麻勝剛北征歸來,滿身的煞氣,哎!”
方醒在組裝一個魯班鎖,他自己照著畫下來的圖紙很清晰,可他組裝了無數次,依然……然并卵!
哎!
方醒把散件丟在桌子上,說道:“此事的關鍵在于兩點,一是麻勝剛為國征戰,煞氣無法消散,于是去酒樓吃飯派遣,這是必須的!”
方醒的眼神陡然凌厲,說道:“其二,是誰給了那個李純那么大的膽子,居然敢沖著一位大明軍方的千戶官辱罵?”
黃鐘只覺得寒意臨身,不禁對所謂的煞氣有了更深的認識,然后說道:“伯爺,只怕那些武勛不吭聲啊!”
方醒笑道:“那些武勛日日裝作儒雅的模樣讀書,恨不能讓那些文人們承認自己是圣人弟子,那他們可會忘了……孟子的那句話?”
黃鐘點頭,說道:“自反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
方醒沉吟道:“武勛若是一直沉默下去,那么就可以認定為……他們認輸了,從此就沒了脊梁骨。”
黃鐘只覺得渾身冰冷,他知道一旦武勛沉默的后果——大明從此就成了文官的天下,文武之爭的結果也有了。
——文貴武賤!
那個后果讓黃鐘不禁擔憂不已,正準備說些看法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爹……”
方醒身上的煞氣瞬間消散,急匆匆的迎過去,笑道:“無憂寶貝可是睡醒嗎?”
無憂睡眼朦朧的在秦嬤嬤的懷里打個哈欠,軟軟的道:“爹……”
“哎!”
方醒接過她,然后把臉貼在她的臉上問道:“無憂可是餓了嗎?”
無憂轉過臉,茫然的看著黃鐘。
黃鐘含笑看著,這位大小姐可不得了,自從出生后,整個方家就以她為尊,方醒對她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爹……”
“哎!來,爹剛弄了個魯班鎖,咱爺倆來拼湊拼湊。”
看到方醒完全忘記了正事,黃鐘莞爾告退。
方醒把無憂放在桌子上,然后把魯班鎖的散件遞給她。
“吃!”
無憂拿起一根木條就往嘴里塞,方醒亡魂大冒,一把搶過來。
“寶貝,這玩意可不知道有多少有害物質啊!”
無憂被搶走了木條,她呆呆的看著方醒,然后大眼睛里慢慢的開始蓄積水汽,那小嘴癟著,眼瞅著一場暴風雨即將到來。
方醒一下就慌了,急忙把木條遞過去,哄道:“寶貝不哭啊!爹錯了,錯了!”
“哇……”
暴風雨如期而至,伴隨著方醒手足無措哄孩子的聲音,生機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