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人了。”
黃儉從未這么害怕過,所以神色慌張。
“老師,他抓了一百余人,還在抓。”
汪元厭惡的皺眉道:“你想說什么?”
黃儉喝了一口茶水,有些無助的道:“老師,國朝那么些年,從未見過這般跋扈的人啊!”
汪元木然的道:“他這是敲山震虎,金陵城,乃至于整個南方都在惶然不安中,”
黃儉想說話,汪元抬頭道:“去吧,真怕了的話,你就去海邊,那里有個村子專門做罐頭,你去那邊,保證無人知曉。”
黃儉躬身告退。
出了汪家之后,他就去了府衙。
府衙最近很熱鬧,那些被抓的士紳家屬都在哭嚎,每日不休,更換人的頻率也很快,可謂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的典范。
“.…..大老爺啊!我家老爺沒犯事啊!那是污蔑,若是犯事了,巡檢司難道會不抓?那是污蔑啊大老爺!”
一個婦人跪坐在府衙側面嚎哭著,她的身后有兩個孩子也在哭,只是黃儉卻看出是假哭。
那個略大些的孩子邊哭邊看著周圍,眼淚全無也就罷了,可竟然在看到挑著油餅擔子的小販后在流口水。
這請的人不地道啊!
黃儉知道金陵城中有青皮控制了一群人,這些人平日里就是以賣慘為生。
欠債不還、被人欺負了……一句話,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沒有他們解決不了的。
而在應天府衙前演戲,這還是第一次。
好大的膽子啊!
黃儉看著這些婦孺在嚎哭著,然后在邊上找到了一個青皮,一小串銅錢從袖口里遞過去,一切都變得順暢起來。
“沒人管?”
青皮詫異的看著他道:“誰會管啊!都是假哭假鬧,府衙的人只要他們不出格,不擋大門,就當做是看熱鬧。”
黃儉點頭道:“看著是很熱鬧,只是沒用啊!”
青皮呵呵笑道:“這是要同情呢!那些人都知道自家的人犯禁,不過卻不肯被判重罪,就想裹挾了百姓士紳們鬧事,可誰是傻瓜啊!興和伯就在金陵,誰會犯傻?”
黃儉懂了,最后問道:“興和伯沒管嗎?”
青皮砸吧著嘴,嘆息道:“難怪人家是興和伯,咱們只是青皮呢!根本就沒管,誰敢鬧出格?沒人敢啊!這便是煞氣,一來就定下了規矩,沒人敢違背。”
黃儉的眼神微動,問道:“興和伯就那么可怕?你們可是地頭蛇啊!”
青皮的眼神中多了些不屑,說道:“你是士紳吧?別挑撥,咱們干了這個,就沒想過和興和伯這等殺神過手,當年有人想過手,結果被興和伯殺的人頭滾滾,上次在山東,那位辛老七可是以一當百,殺的山東那些強人都跑了。”
……
“伯爺,那些都是假的,只要您一句話,下官馬上就把那些人拿了,然后詢問出個底細。”
費石最近很殷勤,他去年想調去京城,自覺關系沒問題,可誰曾想錦衣衛內部有人舉報他,說他為了自己的妻弟徇私。
那只是為了妻弟找個關系,好給上官一個好印象罷了。可居然被人舉報,費石也只能去信自辯,然后被打了回來。
他記得傳信人的一句話:“大人說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在含糊其辭,就憑著這個,這次輪不到你!”
他認輸,知道自己的手段讓沈陽有些不滿,所以在盡力的彌補。
方醒在看京城的書信,聞言抬頭道:“不必了,那只是把戲,看他們表演也是一件樂事。”
費石糾結的道:“伯爺,那些人家聚合起來的分量不輕啊!”
方醒把土豆寫的信小心的收好,然后說道:“本伯就等著看他們的分量,最好是謀逆,規模大一些。”
好狠辣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