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前宋的路子呢!萬萬走不得。”
太后告誡道:“武人是要警惕,可前宋那種路子走不得,那是自毀長城。”
朱瞻基笑道:“母后放心,那些人的小心思朕洞若觀火,想借機敲定儒家的地位,那也得要看朕是不是昏君。”
太后說道:“既然定下了那就要思慮周全,興和伯何時歸來也得好生打算,別在風頭上,否則群情激昂,會多不少麻煩。”
“母后,朕準備讓欽天監看日子了。”
太后微怔,問道:“那么急?”
朱瞻基說道:“朕剛減免了天下一成糧稅,說是市恩也好,說是憂心百姓也罷,可機會出現了,那就不能放棄。”
太后明白了,皇帝這是先用減免糧稅來獲取民心,然后再立儲,這樣就能減少許多麻煩。
“可你為何不先立儲,然后以立儲的名義減免糧稅呢?”
就如同是每當皇室有重大更替時,總是會用大赦天下來獲取民心。太后覺得朱瞻基居然放棄了這個機會,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朱瞻基說道:“朕首先是皇帝,而朕以為皇帝首先就是看護天下,所以借用了減免糧稅之事就足矣,若是還要把立儲和市恩連起來,朕覺得這幾年,我家這些年都是白過了,歷任皇帝都不稱職。”
太后苦笑道:“你這驕傲的模樣和你皇爺爺當年差不多,都認為自己是天之子,自信無人能敵。”
朱瞻基淡淡的道:“皇爺爺是朕一直敬仰的帝王,可朕卻知道自己不能東施效顰,所以一次次革新就如海浪般的,這些革新在沖擊著那些痼疾,希望能在朕無力之前,大明能確定一個格局。”
他起身看著外面,說道:“流水不腐!”
……
隨后宮中就傳出了消息,陛下令欽天監挑選日子。
什么日子?
無數人在猜測和追問著。
可在朝中那些重臣的眼中,此事無所遁形。
“要立儲了啊!”
微風吹進來,胡濙覺得一陣冰冷。
……
夏元吉在戶部審核著南北大道的耗費。
這等事頗為耗時,而且需要凝神靜氣,所以沒耐性的人干不了。
“大人,宮中出來的消息。”
夏元吉抬頭,揉揉眼睛,有些疲憊的問道:“什么消息?”
來人說道:“大人,陛下令欽天監……挑選吉日。”
夏元吉的食指還停留在眉骨上,聞言就驚訝的道:“可是立儲?”
來人點頭道:“是。”
夏元吉放下手中的冊子,把算盤晃動一下歸零。
“終于是來了。”
他只是嘆息,而五軍都督府里,孟瑛在罵人。
“去叫人,這個時候不來的,以后活該倒霉!”
于是戰馬四出,在皇帝想要立儲的消息傳播到那些武勛家中,讓氣氛變得有些緊張。
而在錦衣衛里,沈陽站在臺階上,殺氣騰騰的對著手下說道:“大事到了,盯緊那些有資格影響此事的臣子。還有,警告那些青皮,在這個時候敢攪渾水的,不是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