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靜垚心里拿定主意,只是剛走進書房兩步,就被邵云正劈頭蓋臉扔過一摞照片和幾張文件來,邵云正臉色鐵青,渾濁的眼球幾乎要從眼眶里迸出來,“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
吳靜垚看到照片,還勉強能鎮定下來,她和錢會慶在喝咖啡而已,能說明什么,但看到那幾頁文件才徹底慌了,她的手顫顫悠悠地拿著文件,先是想否認,看到邵云正陰寒的眼神,她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眼淚流了出來,是嚇的,也是演的。
她知道邵云正最喜歡她什么樣子,聲音斷斷續續,委委屈屈,“都是認識你之前的事情,誰讓我沒早點兒遇到你,年輕的時候犯下的錯誤,你現在來和我算賬,你讓我怎么辦,再重新去活一遍你這不是要逼我死嗎我自從和他分開后就再也沒有和他聯系過,我也是剛知道錢正是我兒子,我怎么知道事情會這么巧,他會當了你的秘書,錢會慶現在拿這件事兒要挾我,想要錢,我是想和他談這件事才去和他見面的,我跟了你這么多年,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了解嗎邵云正,你對我就沒有一點兒信任。”
邵云正眼神閃爍了幾下,胸口急速地起伏著,可到底也沒再說出什么難聽的話。
邵成澤都想給他這位繼奶奶的精彩演技鼓掌了,她要是去演戲,各種演技大獎得拿個大滿貫,要說吳靜垚和錢正之間這層隱秘的關系,還是他無意中發現的,自從小俐淇找到邵氏后,他防著吳靜垚這邊有什么動作,一直讓人在盯著她,下面的人每天都會跟他匯報她的動向。
他發現她和錢正的太太碰面實在太過頻繁,他知道錢正一直在為她辦事兒,所以錢正的太太討好她也算正常,但拍回的照片里,她們每次見面錢正的小兒子都會在場,逛街購物所有的簽單,就連買名表豪車,都是吳靜垚付的錢,吳靜垚可從來不是一個大方的人,而且向來以居高臨下的上位者姿態看待下屬,只有別人巴結她,搶著給她簽單的份,錢正的太太和兒子為什么就能得到她的另眼相待。
邵成澤覺得有些不對,就順手查了一下,有些事情還真是禁不住查。
他只能說他爺爺是的真老了,被枕邊人蒙在鼓里這么多年竟然沒有察覺,吳靜垚把錢正安排在老爺子身邊這么多年,成了老爺子最信任的左膀右臂,說是老爺子的代言人也不為過,打的主意無非是讓邵章庭繼承了公司,然后邵章庭做那一個只管吃喝玩樂的傀儡皇帝,錢正做邵氏幕后真正的掌權人。
邵成澤不想聽吳靜垚再演下去,直接拿出手機放了一段錄音出來,錄音是錢正發給他的,是吳靜垚之前和錢正打電話的通話內容,說的是把邵成澤徹底拉下馬后對邵氏的計劃,還說讓錢正想想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讓老頭子死得無知無覺,不留痕跡,畢竟老頭子基礎病這么多,里面吳靜垚的聲音清清楚楚,她想否認都否認不了。
邵成澤看吳靜垚,“您要是想聽,我這里還有好多,但我怕再聽老爺子的心臟接受不了,所以就暫時不放了。”
吳靜垚徹底軟癱在椅子上,讓她震驚的不是錄音里的內容,而是這個錄音是錢正,她的親兒子給到邵成澤的。
當初她和錢會慶只辦了一頓簡單的酒席,并沒有領結婚證,她搭上邵云正之后,就和錢會慶徹底斷了聯系,等錢正大學畢業的時候,她才重新認回了他,相比對邵章庭的付出,她因為虧欠的心理,更因為錢正要比邵章庭有能力有腦子的多,所以這些年她把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他身上,結果換來的卻是,他親手賣了她。
吳靜垚呆呆地看向邵成澤,喃喃自語,“為什么”
邵成澤譏誚一笑,“他這些年從公司撈的錢夠他坐吃山空幾輩子了,他事情做得雖然巧妙,但要是真的找起證據也不算太難,按照職務侵占罪的量刑標準,他少說也得坐上十年的牢,賣他親媽還是去坐牢,該怎么選,對他來說并不難,他連兩天的時間都沒撐過去,你認他是你親兒子,對他來說,你大概就是他的一個撈錢工具。”
吳靜垚潸然淚下,這個時候的眼淚大概才是真正的眼淚。
邵云正閉眼仰靠到椅子上,一言不發,一瞬間蒼老了十歲不止,這大概就是報應,他雖然不想相信,但也不得不信。
外界都以為邵家和程家鬧掰是因為生意上的事情,其實不是,當時尹曼清出車禍的那輛車里,除了她,還有另外一位,程柏譯,程瑾瀾的小叔公,程山河最喜歡的小叔叔,尹曼清當場死亡,程柏譯是在送到醫院的第二天搶救無效去世的,當初這件事情被兩家壓了下來,外界并不知道他們兩人的車禍是同一場。
當初尹曼清發現了他和吳靜垚的事情,二話不說就要離婚,邵云正絕對不想離婚,他并沒有想和吳靜垚怎么樣,只是受不了尹曼清太過強勢的性格,想偶爾從吳靜垚那里享受一點兒小意的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