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圖哄騙這個燒壞腦子的人,將她放下的生理鹽水重新塞回去。
“這就是熱水,喝吧。”
津木真弓像是真的信了,又打開喝了一口,砸吧了兩下嘴巴,“味道不對”
“沒有不對,是你嘴巴不對。”
燒糊涂的津木真弓看上去十分好騙,又喝了兩口,似乎真的在品鑒味道。
“還是不對”
反正她幾大口下去該補的已經補的差不多了,琴酒就從她手里拿走了生理鹽水。
“那別喝了。”
他繼續低頭專心處理她的傷口。
她的傷口其實不深,也不算特別嚴重至少以他們的標準而言。
但長時間沒處理,再加上幾次崩裂,顯得有些可怖。
燒壞腦子的傷者終于漸漸安寧了下來,不再亂動亂鬧騰,琴酒正好好處理著傷口,突然感覺頭皮一緊。
他抬頭,見自己的長發被扯了一縷在津木真弓手上。
“白白的牛奶”她玩著他的頭發,又開始嘟囔,“嘿嘿想喝牛奶”
琴酒
他深刻懷疑是不是剛剛自己給她洗傷口時候酒精倒太多了,怎么這人發燒的病癥和醉酒似的
他伸手扯了兩把,但她死死拽著那縷發絲,琴酒有些無語,眼看她要把那搓頭發往嘴里送,伸手撈起旁邊的生理鹽水塞進她手里。
“牛奶,喝吧。”
傻孩子被手里的生理鹽水吸引去了注意,又喝了一口,砸吧著嘴巴皺眉。
“這牛奶怎么和熱水一個味道”
琴酒因為這就是你剛剛喝的“熱水”。
他面不改色地誆騙傻子,“你嘴巴不對。”
她于是又煞有介事地喝了兩口,又把瓶子放下“那不喝牛奶了喝咖啡把牛奶加咖啡里”
琴酒嘆了口氣“你先把我頭發松開。”
她扯著他頭發,他沒法給她好好包扎了。
“牛奶咖啡”
燒傻了的津木真弓不知道聽沒聽懂,總之就是不肯放開,非要揪著那搓頭發。
琴酒
他再次拿起旁邊的生理鹽水“給,咖啡。”
傻孩子再次接過那瓶喝了一大半的生理鹽水,開了蓋子就要把琴酒的頭發往里面放。
琴酒
他從她手上奪過生理鹽水“你干什么”
燒糊涂的小傻瓜歪了歪頭,認真地開口“咖啡要加牛奶才好喝。”
琴酒
“這不是牛奶。”他扯著自己的頭發,試圖糾正她。
她還是不肯放手“那這是什么”
琴酒這特么是我的頭發
但他不會去試圖挑戰一個燒壞腦子的人的世界觀,于是他反問“你覺得這是什么”
“牛奶。”
“除了牛奶還像什么”
她又扯了兩下,扯不動,隨即愣在那里,終于開始好好觀察手上這搓頭發。
“白、白色的狗尾巴花”
琴酒
他按捺住額邊暴起的青筋,拿起一旁的小刀,“唰”一下把那搓頭發割了下來。
“對,狗尾巴花,只能看不能吃也別往水里加,聽到了嗎”
不知道津木真弓聽沒聽懂,但終于不再試圖把那搓頭發往嘴巴里塞了,琴酒沒了桎梏,終于可以安心繼續給她包扎。
病人本人安靜下來,傷口的處理就簡單很多。
他三下五除二處理完她的傷口,又拿起剩下的紗布幫她簡單擦了一下傷口邊的血液,這才重新將人裹好。
安靜下來的津木真弓看上去十分乖巧,至少不會叫著喝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是規規矩矩地躺著,看著他給自己處理傷口。
只是那迷茫又無神的目光,也不知道看懂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