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平日里再有預感,在如今對面的人親口承認的時候,津木真弓還是感受到了一些現代科技帶來的震撼。
就好比在各種科幻小說中看了不少“代碼成精”的故事,但當真正直面這一切的時候,她仍舊有一絲不真實的荒誕感。
當由代碼構成的ai獲得了“自我意識”,擁有“主體人格”時,會是怎么樣的場景
“至少先把你這工藤新一的臉換了吧,換成誰都行烏丸瞬就挺好的。”
“工藤新一”挑了挑眉連這樣的小動作都和她認知中的人一模一樣。
“為什么”
“雖然天天嘲笑他再不通人情下去早晚進化成沒有感情的破案機器,但至少也該是血肉人類的范疇,你這進化方向太抽象了。”
工藤新一笑了笑,“血肉人類我以為,你會把這里面所有角色都當成數據畢竟在你眼里,這可是游戲。”
“我如果只把這一切當一場游戲,就走不到現在。”
津木真弓語調很平靜,“況且,如果一切只是冰冷的數據,怎么能進化出你這樣的程序呢”
“聽上去你似乎想要和我探討我的誕生。”
工藤新一看著她,再度勾了勾唇,“如果這不是你的拖延時間門之舉,我會很樂意與你分享對于以這個形態與你見面的場景,我已經期待了太久,以人類的時間門感知維度而言至少已經過去了幾百年。”
津木真弓被他看穿了目的,并不驚訝。
雖然現在對面前這位姑且稱之為“莫里亞蒂先生”的話她半信半疑,但從數據“進化”來的程序,智商絕對不低。
“那么,真可惜。”津木真弓聳聳肩。
“是的,很可惜,但不是對我,是對于你。”莫里亞蒂再度開口。
“我”津木真弓抬了抬眼皮。
“如果你是期盼著留在地面上的同伴收到了你下來前發的短信,從而來救你,那真可惜,你的期望破滅了。”
頂著工藤新一面孔的人沒有轉身,但他背后的某面熒屏上,卻突然出現了“地面上”烏丸宅的畫面。
“因為,在他們眼里,你已經死了。”
白雪飛舞的庭院中,“津木真弓”靜靜躺在雪地正中,雙手合攏在被鮮血浸染的胸口,眉目沉靜,仿佛只是睡了過去。
蒼白的眉眼融于雪夜,烏黑的發絲在雪地上勾勒出張揚而詭異的線條,如一張巨大的網格,纏繞包裹著正中的人影。
簡直是一副如詩如畫般的美景。
津木真弓依舊沒什么表情,目光從屏幕上轉回,拿起口袋中的手機,屏幕上明明下來前確認“發送成功”的短信被退了回來,沒有信號的界面昭示著真相。
畢竟是bug成精,對于游戲程序擁有這種程度的篡改,可以理解。
“不看了嗎明明接下來才是重頭戲。”莫里亞蒂好心提醒。
屏幕里,院落外傳來工藤新一的聲音,他一邊拍打著肩上的落雪,一邊抱怨般走進來。
“真是的,沒有光源看不清路,害我絆了一跤,十分鐘后就能來電,你這里怎”
少年的尾音吞沒在看到雪地上尸體的那一刻。
津木真弓別開眼,“我沒有興趣看人給我哭墳。”
莫里亞蒂輕笑出聲他頂著和屏幕中的少年是一模一樣的面容,在屏幕中的人悲慟絕望的表情前,勾起了又一個笑容。
“那有沒有興趣了解,在那個當下,我是什么心情”
在作為“工藤新一”的短暫“一生”中,時間門與數據的洪流模糊了幾乎所有的記憶,卻唯有那夜的雪色,突破了數據與代碼的極限,深深烙在了他的“腦海”中。
“沒有興趣。”津木真弓依舊這么回答。
說著,她不再多嘴,拉開了系統面板。
剛剛和bug先生嘮嗑,單純只是想再努力搶救一把這一局的劇情,但現在面對自己的“死亡”無論是地面上真實發生的,還是這位bug先生假造出來動搖她的,她都不想再廢話了。
津木真弓伸手,按上了系統面板中的“強制退出”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