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木真弓皺了皺眉,仿佛剛剛恢復意識般,睜開眼。
隔著漆黑的槍管,津木真弓和琴酒的雙目對視一眼。
只這一眼,她就知道這不是她熟悉的“琴酒”。
她熟悉的琴酒,雖然平日里也冷著眼,但最多算是習慣性面無表情,卻不至于如此
嗜血又肅殺。
她按下心底的異樣情緒,作出受到驚嚇的模樣,像是想要動一動,下一秒,就看到了面前的尸體。
津木真弓瞪大眼睛,張著嘴巴,似乎想要尖叫,但力不從心,張了好幾下,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啞巴”琴酒看著她的樣子,挑眉。
津木真弓沒有對他的話有任何反應,只是一味做出驚嚇過度的驚恐表情,失聲的表演尤為逼真。
她不斷地挪動著身體,想要再血泊中后退,但琴酒指著她眉心的槍口如影隨形,一路追著她,她只好手腳并用地表演著。
她伸手在自己腰上狠狠掐了一把,頓時淚水溢滿了瞳孔,一滴一滴往血泊中墜落。
她劇烈的撲騰讓周遭尚未干涸的鮮血四散飛濺,濺上了面前那人的鞋尖。
琴酒看著鞋尖上沾到的血水,皺了皺眉,似乎更加厭惡。
“這小姑娘有古怪。”蘇格蘭一再強調,“直接殺了不是明智之舉。”
他看了一眼血泊中無聲尖叫的女孩,頓了頓,壓下心中的酸楚。
“而且,她看上去不會說話,暫時留下活口,也不怕她說出去。”
琴酒的槍口沒有收回來,仿佛饒有興致地看著津木真弓的表演,又或者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他收起了槍。
“這不是你第一次殺人,蘇格蘭,還是平時都習慣在瞄準鏡里看尸體,第一次看到活的,就受不了了”
他看著津木真弓,開口的話卻是在和蘇格蘭說。
但無論如何,他至少收起了槍,大概是打消了殺意。
蘇格蘭和津木真弓想的一樣,雖然被諷了一句,但至少看到女孩被保了下來,他心里松了口氣。
“抱歉,我”
“組織不需要道歉。”琴酒打斷他。
他走到一旁,遠離了血泊中的女孩,點起了一根煙,在繚繞的白霧中,勾勒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
“從這個女人開始,習慣它。”
津木真弓
蘇格蘭也愣了,隨即意識到琴酒說的“習慣它”,是習慣近距離殺人。
他收了槍,不代表他放過了她。
他是要蘇格蘭動手。
津木真弓一時不知道做什么反應,連臉上的表演都空白了一瞬,好在被鮮血與長發擋住。
蘇格蘭咬牙,試圖再挽救一下,“不先審問出她是怎么進來的嗎”
琴酒叼著煙,說話間有些含糊,但還是在笑,“不是你說,她不會開口的”
蘇格蘭臉色更難看當然,難看不過地上的津木真弓。
如今這個局面簡直堪稱地獄開局,碰上了殺人不眨眼的真黑方魁首,她卻連自己的身份都沒搞清楚,難道真的就這樣交代在這里了嗎
開局五分鐘就領便當,簡直刷新了她的失敗記錄。
最關鍵的是如果她現在死了,會怎么樣
她和正統的游戲系統失去了聯系
不行,不能在這里死去。
她慢慢維持著驚恐又絕望的表演,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慢慢逼近的蘇格蘭,一邊緩緩向旁邊退去,想要不著痕跡地伸手去夠血泊中的一把銀刃。
那是她剛剛就看到的,大概是房間里的死者用來防身的,可惜刀再快也快不過子彈。
但不管怎么樣,她不能就在這里徒勞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