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又一雙黑色的運動鞋踩在了她面前,恰好踩住了她試圖伸手去夠的那柄匕首。
是蘇格蘭。
津木真弓看著他,見他在琴酒看不到的角度,微不可見地對自己搖了搖頭。
如果說在這之前她都無法判斷對方的紅黑屬性,那在此時,在她發現面前的人想要救她時,幾乎就能確認了。
但她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怎么救她。
蘇格蘭端起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指住了她的左胸。
她明白了他的意圖,一槍爆頭沒有活下來的可能,但如果對準胸口,只要偏過心臟,至少還有少量生還的希望。
但津木真弓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命賭在他的手軟,和那“少量的希望”上。
她放緩呼吸,壓低重心,計算著出其不意奪下對方槍支,并避過琴酒的子彈的可能性。
蘇格蘭閉了閉眼,咬牙告誡自己有重要的任務在身,正要不管不顧地扣動扳機,突然一聲冰冷的音調打斷了他。
“停。”
開口的又是琴酒。
下令殺人的是他,阻止蘇格蘭開槍的還是他。
蘇格蘭松了口氣,放開扳機,卻作出不滿的語氣“怎么又不殺了”
琴酒叼著煙,繞過面前的血泊,走到她面前,蹲了下來。
他似乎在認真觀察她。
但他明明剛剛已經看了她那么久,還有什么沒看夠的
槍口撩起了她被血漬糊在臉上的留海,琴酒終于在今晚第一次看清了她的全貌。
他的面上還是沒有什么情緒變化,連那仿佛看尸體的目光都沒變過,只是沉默了兩秒后,淡淡開口。
“帶走。”
不知津木真弓,連蘇格蘭都十分意外琴酒在看到她的容貌后,就放過了她
所有的情報與直覺都告訴蘇格蘭,琴酒不是個會為女色所動的人,現在這是
他看著地上的少女她半張臉都被血糊住,剩下的半張也被披散的長發遮住,他幾乎看不清她的容貌。
他收回槍,伸手上前,盡量做出粗魯的樣子把津木真弓拉起來。
跟著琴酒走出去的時候,他本想著調侃兩句,但為了這小姑娘的性命著想,他還是默默閉了嘴。
津木真弓也有些懵,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能活下來總是好的,她便默默踉蹌著腳步跟著他們往前走。
出了房子,津木真弓看到了那輛熟悉的保時捷只可惜它的主人已經變成了陌生的模樣。
身后的三層小別墅冒起濃煙,火光漸漸蔓延起來。
這是組織常用的銷毀證據手段。
蘇格蘭打開后座,想要把津木真弓推進去,門卻“砰”一聲被琴酒按上。
津木真弓嚇了一跳,被琴酒粗魯關上的車門差點把她夾到。
“怎么了”蘇格蘭也奇怪地開口。
“臟。”琴酒掃過她半身的鮮血。
津木真弓硬了,拳頭硬了。
蘇格蘭沉默了一下,“那怎么帶走她”
就他一人開了車,總不能讓自己帶著這渾身鮮血的小姑娘打車吧
琴酒漫不經心地抬了抬下顎,“后備箱。”
津木真弓
蘇格蘭也愣了“把她放后備箱”
她看著手上的小姑娘這好歹是個活人
他想了想,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冷硬起來,“后備箱更難清洗,別為難伏特加了。”
他伸手,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給津木真弓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