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季匪很需要落在教室里的書包,只是中二心爆棚,莫名覺得逃走特別沒有男子漢氣概罷了。
推開門之前,季匪已經做好了面對黃老師的準備。
但是推開之后,空蕩蕩的教室里并沒有黃澤,有的只是坐在位置上看書的程見煙。
就她孤零零的一個人,低著頭十分認真,等聽到門被推開的動靜,才摘掉耳機抬起頭來。
那是高二下學期的時候,兩個人的關系算得上很不錯了。
于是季匪看到她,立刻走了過去“程見煙,你怎么在這兒”
十年前的女生要比現在更直白,也更加莽一些,直接就說“等你。”
“等我”季匪忍不住的笑了,坐在她旁邊“等我干嘛”
“打架了,難道不會受傷么”程見煙從桌子抽屜里掏出一個袋子遞給他,淡淡道“處理一下傷口吧。”
季匪拆開塑料袋瞄了眼,里面是碘伏棉簽創口貼。
“你等我就是為了這個啊。”少年嘟囔了句“傻,我自己又不是不能買。”
程見煙沉默片刻,又說“其實也不單純是這個原因。”
“嗯”季匪已經在摳碘伏蓋子了,隨口問“還有什么”
“教導主任是我找去的。”
季匪拿著棉簽的手指一抖,側頭看向她“你說什么”
熾白的燈管下,程見煙駕著厚重鏡框的臉顯得特別冷靜,她看著男生一字一句的重復“教導主任,是我叫去的,兩邊學校的都是。”
“你還能找到技校的教導主任”季匪重點不自覺的有些偏移。
“可以的。”程見煙點頭,好心幫他答疑解惑“我爸爸就是錦夕的老師,這兒的老師,都有那邊技校領導的聯系方式。”
“你爸是咱們學校的老師”季匪重點又一次偏了“是誰啊”
“他叫程錦楠,是教數學的,這三年被調崗到下面的鎮里了,為了積累教學經驗定高級教師。”
“哦。”季匪應了聲,心想怪不得他不知道。
那是他第一次從程見煙口中聽到程錦楠的名字。
但很快的,少年就反應過來現在不是問這些問題的時候。
“程見煙,你神經病吧”季匪氣笑了“你管我們打架的事兒干嘛”
剛剛回來的路上傅廈還和他罵了一路通風報信的小人呢,但他怎么也沒想到會是程見煙。
女生沒有回答,而是推了推眼鏡,反問他“你想被記過么”
季匪一怔“什么”
“你想被記過么在還有一年多就要高考的這個時候。”程見煙平靜道“打群架情況過激導致對方受傷的話,參與在其中的人不管對錯,都會被記過的。”
記過不是鬧著玩的,那是真的會在檔案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雖然達不到人生污點那么嚴重,但沒必要。
季匪回過神,心里劃過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他抿了抿薄唇,盯著女生漆黑的眼鏡框“你是怎么知道的”
理論上他們打野球升級到打架這段時間,程見煙作為班長,應該乖乖的上晚自習才對啊。
“你帶著逃課的人太多了,黃老師讓我去找找。”
一群男生能去的地方無非就是那么幾個,籃球場,網吧,臺球廳。
但程見煙知道季匪不怎么愛去烏煙瘴氣的地方,所以直奔校外那個快要廢棄的籃球場找人了。
因此,也看了一場好戲。
程見煙饒有興致的看著季匪和技校那位有紋身的老大定下規矩。
誰輸了誰就集體學狗叫,這真的讓她繃不住笑了。
她沒再猶豫,果斷給兩個學校的教導主任打了電話。
季匪察覺到程見煙有些諷刺的唇角,微微一愣,隨后也想到自己定下來的那個幼稚的懲罰方式
“你,”他莫名結巴了一下“那你全看見了打架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