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見煙把睡著了的季匪安置在了主臥床上。
沒辦法,客房的床單被子她下午剛洗過一遍,此刻在晾衣架上還沒干,她總不能讓累了半個月的男人窩在沙發上蓋毯子。
畢竟她沒忘了,這里還是季匪的家的。
嚴格來說,程見煙覺得自己算是一個寄宿者。
本身占據主臥的行為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在這種時候,還是得學著圓滑通融一些。
還好主臥的床夠大,足足兩米寬,睡三個身材正常的成年人都綽綽有余,更不用說只有他們兩個。
程見煙擰了一條溫熱的濕毛巾,就著微弱的床頭燈幫著季匪擦了擦還沾著些灰塵的臉,然后看著他身上穿著的衣服
迷彩t恤,軍綠色的工裝褲。
“季匪。”她推了推他的肩膀,輕聲問“你能起來換衣服么”
穿著臟兮兮的衣服躺下睡覺,怕是不會很舒服。
已經睡著的男人沒有回應。
程見煙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堅持叫醒他。
她是不介意自己昨天剛洗過的床單被單被他睡臟的,所以季匪如果現在已經進入沉沉的睡眠中,她就沒有必要堅持讓他換衣服。
幫他擦完臉,程見煙把毛巾送回洗手間洗干凈,隨即折返到床的另一側躺下。
季匪躺在左側,睡的雖然很沉但呼吸聲卻不重,甚至可以說悄無聲息。
這也是當兵時的課程么鍛煉到連呼吸都這么輕
程見煙若有所思的想著,眼皮漸漸變沉。
說來也是奇怪,她本來有些亢奮的,毫無睡意的精神,在鼻尖嗅到身旁男人身上那一股泥土氣后,竟然詭異的有了些困意。
睡著之前,程見煙還在想著幸虧她睡覺時沒有那些打呼嚕磨牙的臭毛病。
不過就算有,旁邊已經睡熟了的季匪也聽不見吧
胡思亂想抵不過昏沉的困意。
半夢半醒間,程見煙似乎感覺到一雙溫熱的大手攬住她只穿了睡裙的腰身。
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熱度從一處蔓延至全身。
即便房間里開著空調,但在這七月末的夜間溫度里,這種灼熱的感覺依舊像是一種溫吞的酷刑。
程見煙秀氣的眉不自覺的蹙在一起。
她在夢里覺得有人摟抱住自己,但現在深沉的困意中醒不來,也不知道那人是誰。
或許只是一個夢,因為她身邊只有季匪。
季匪不會無端擁抱她的,況且她還睡著。
所以,這有點真實的觸感就是自己的一個夢。
程見煙放心的繼續夢了下去,瘦津津的單薄肩膀縮了縮,兩條細細的腿也不自覺的蜷在了一起。
分明是很熱的環境,但女人夢中的動作,卻是一個下意識尋求保護的姿態。
季匪垂眸看著懷里的程見煙,微微失神。
他是半個小時前醒來的,天色已經大亮,熾熱的太陽光穿過米色的兩層窗簾透進來,讓他輕易就能看清旁邊的女人。
昨晚,程見煙是和自己睡在一起的。
他身上穿著的還是在基地時那身臟兮兮的訓練服,可她沒有嫌棄,沒有把他扔在沙發上或是客房而是和他一起睡的。
果然,一個人的性格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即便是過了十年,程見煙依舊是那個面冷心熱,看似嚴肅但實際上是心軟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