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如星原本還想著徐徐圖之,手段溫和一些,實在不可忍一忍與清風在一個屋檐底下也不是不行。但當知曉其要對七歲的荷花下手的時候,她知道這個事兒是怎么也不能繼續拖下去了。
對于這種人渣,放他出去要是讓其再禍害其他女子才是罪過。
但是就目前而言,她又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好的辦法。畢竟雖然自己如今在社稷壇內地位挺高,但“天地君親師”的帽子扣下來,別說冼如星一個道士,就是皇親貴族也不敢違背。
仔細思考了一下“弒師大業”后,她實在沒什么頭緒,半天,突然拍了下腦袋,是她糊涂了,自己如今勢比人強,本就穩坐釣魚臺,何必親自動手,讓對方動不就行了。
于是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清風道人震驚地發現自己門口的花圃被人翻了個底朝天。
“住手你這是在做什么”清風大怒,也顧不得形象,狠狠推了一把正弓腰勞作的弟子。
彎腰勞作的徒弟被他弄倒在地,爬起后誠惶誠恐道“回師父,如星師姐說了,為了強健體魄,打算改善觀內弟子伙食,以后清風觀里打算自己種菜加餐。”
雖然興王府給社稷壇的道士們食宿,但壇里多是些年輕道人,正處于“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紀,再加上清風本身摳摳搜搜,一眾弟子大多只能混個半飽,所以冼如星現在“退花還田”,此舉頗得人心。
“啊我那些花呢”清風急忙發問。
“師父放心,半點沒浪費,師姐全托人給賣了。”弟子憨憨地撓了撓頭,“賣的錢買了不少精面饅頭,師姐說了,今晚加餐,師父你到時候多吃點。”
“吃吃吃就他娘的知道吃都給我滾”清風氣急敗壞,他因為自己不是正統道士,平日往往特別注重一些東西來維持人設,也就是俗稱的“裝逼”,院子里的花都是他精心挑選,耐心栽培,確保每一朵都搖曳生姿,能將他襯托得更加仙風道骨。如今全都被冼如星毀了,見此怎能不憤怒
喘著粗氣,清風眉頭緊皺,突然,望向旁邊的弟子,嫌惡道“怎么還不走兔崽子我說不動你了是吧”
那弟子身高八尺,粗眉橫目,聲音洪亮如鐘,聽見師父的話后甕聲甕氣道“師父,俺就住在這兒啊,如星師姐說了,荷花年紀小不中用,擔心伺候不好您老人家,俺就不一樣,力氣大吃得多,絕對能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
清風看著對方傻大憨粗的模樣,一時氣結。抬腿便要轉身離開,然而此時方才發現,原本跟著自己的兩個道童也不見了,于是強壓怒意問弟子他們人呢
“哦,如星師姐說了,清風觀不養閑人,如今王爺病重,小的都去為王爺誦經祈福去了,不要緊,師父你還有我呢。”弟子將胸脯拍得“哐哐”作響。
清風道人的腦袋也跟著響,原本以為自己委曲求全能換得冼如星的感激,沒想到啊這是騎在自己脖子上拉屎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思及此處,再也忍耐不了,大步流星地去找弟子算賬。
清風觀正殿內,冼如星正拿著書本給一眾師弟妹們講經。她雖說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但本身對此并沒有什么研究,這種事情一直是能拖就拖,但如今自己掌管觀內大小事務,對于每日固定的研習經書,怎么也要有個幾次,所以只能硬著頭皮趕鴨子上架。
今日所講是道家經典北斗經,全稱太上玄靈北斗本命延生真經,主要是一些齋醮科儀之道。聽名字就知道頗為高深,看著滿紙復雜拗口到極點的文字,冼如星苦澀地抿了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