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要小看這五萬人,之前也說過,明朝地方守備極為松懈,吃空餉的現象十分嚴重,像安陸這樣比較大的州,滿打滿算有七八百兵馬都不錯了,五萬人進入安陸,幾乎可以算勢如破竹。
冼如星也想不到,因為自己出聲收留了費勁,只這小小的一個舉動,就煽動蝴蝶翅膀釀成了這么大場風波。
現在按照這兩個斥候所說,寧王的人馬還有一日就能到安陸州下,領兵之人乃是寧王的族弟朱宸汀,屆時整個州府怕是無一人能得好。
想到這里,朱厚熜不敢多停留,立刻招呼冼如星翻身上馬,急匆匆便要回城。
冼如星轉身,看著一地老弱欲言又止,少年微愣,旋即無奈揮了揮手,“讓他們也跟著吧,費勁帶隊,進城后直接安排進王府。”
冼如星連忙謝過,與費勁交代了幾句后,隨朱厚熜離去。
知州府。
許知州半躺在椅子上,面色微紅,在姬妾的服侍下抿了一口“白糝酒”,此酒乃是湖廣當地特產,以大米高粱混合制成,入口醇厚甘爽,回味綿長。
放到以往,按照許知州膽小甚微的性子,斷不會做這白日飲酒的事。不過最近他遇到了大喜事,實在太高興了。
因為主動收留流民,替朝廷解決了麻煩,許知州獲得了許多嘉獎,就連上官都通知他,下次升遷很可能直接進京。
知州已經是五品,四品的京官,想想就滋潤。
說起來,在湖廣這么多年,突然要離開還真有點不舍。雖然安陸比不了江南富裕,但好歹人口稠密,物產豐饒,而且又難得寧靜
許知州正感慨著,突然,門外傳來管事焦急的聲音“老爺,興王世子過來了,還帶著王府長史,要急著見您,他說、他說寧王打過來了”
“咣當。”許知州一個沒坐穩,直接摔倒在地,狼狽地爬起身,推開旁邊姬妾,顫抖道“這怎么可能快、快把人領進來”
當朱厚熜見到許知州的時候,被對方滿身酒氣熏得皺了皺眉,但事態緊急,依舊按著性子解釋了一遍,之后又給他看了捉住的斥候,如此,許知州才算徹底相信了。
“這可怎么辦。”他面容苦澀,在大堂內來回踱步,猛地想到了什么,連忙開口道“對了我現在就找人去武昌府求助正好楚王也在武昌,來回也就四五天,哪怕寧王打過來了,四五天總是能守住的”
“許知州,”朱厚熜神情復雜地掃了他一眼,“你覺得五萬人從江西府來安陸,武昌府的人會不知道嗎”
許知州一愣,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朱厚熜嘆息一聲,“只怕現任楚王對寧王的行徑已經是默許了。”
“那”許知州沒辦法了,半天,猶豫道“倘若把費家小子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