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像有事兒的樣子,冼如星就沒太管,遞給對方個冰面包,兩人一起啃了起來。
朱厚熜心事重重,總覺得自己身為男人,既然通曉了心意就應該主動點兒,可從哪方面切入又有些茫然,咬著面包遲疑了許久也沒開口。
突然,就聽旁邊的冼如星道“話說,洞庭湖水患那件事你打算怎么處理”
朱厚熜愣了下,自動切換到工作狀態,直接道“昨日呈上來的奏折,得明天才能討論,總之就先將百姓照顧好吧。”
洞庭湖本就是大湖,歷朝歷代都曾泛濫過,前些日子一連下了好幾天大雨,湖水沖垮了堤壩,也沖倒了附近的田地房屋,百姓們流離失所,已經釀成慘案。
之前說過,明朝對于水利工程主要是以保漕運為主,其他地方要是遭了災也就是出個幾萬兩銀子安撫下。然而到了嘉靖則不同,首先先不說他想要做出番成績這件事兒,洞庭湖所在的湖廣是他過去的老家,對龍興之地,總要有所優待。
“唔”
朱厚熜立刻反映過來,連忙道“沒事兒,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冼如星猶豫了下,按理說水利乃是國家大事,本不應該由她來開口,但豹房那一眾道士祖籍俱是湖廣的,甚至不少都為家中遭災后才被扔進道觀混口飯吃。對于這次的洞庭湖泛濫,大家都十分關注。
作為一個合格的老板,冼如星自然是要解決員工們的心事從而讓他們正常工作,所以最終還是開口道“陛下,你知道我最近一直在研究一種叫水泥的東西,將灰粉與水混合,凝固后極為堅硬,原本是用來鋪路的,但現在既然要修河堤,不如先拿過去試一試。”
朱厚熜愣住了,“能行嗎你之前不是說那東西硬度不行連房子都修不了嗎”
“修不了主要是缺乏鋼筋,但用它做粘合劑總比現在的粘土好使。而且原始水泥吸水性還好,就是前期養護麻煩點兒,但也不要緊,我派幾個人跟著,怎么說也能多撐一段時間。”冼如星解釋道。
朱厚熜已經習慣她嘴里時不時冒出的新名詞,并且能迅速轉化接受信息,聽此后沉思起來。
冼如星見他不說話,直接表示現在豹房就有水泥成品,可以找人去做測試。
“不是,我當然信你。”朱厚熜溫聲解釋道“只不過要是這樣,那這水泥以后就不能掛你的名字了。”
冼如星微怔,旋即立刻反應過來。是了,假如要是路面用,開裂也就開裂了,大不了重新修補就是,但日后河堤塌了,難保不會有人用此來攻擊冼如星。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朱厚熜這個當皇帝的全權攬下,真有什么事兒由朝廷來承擔。
“害,我腦門兒上貼的標簽夠多了,還擔心太引人注意,如此倒也沒什么,不過這回還多虧了你,我真沒注意到這事兒。”冼如星不甚在意地揮揮手。
朱厚誠覺得她這副不在乎名利的瀟灑模樣怎么看怎么讓人喜歡,他知道,女道士雖然辦事兒嚴謹漂亮,但總有些“做大事不惜身”的俠義氣。有些地方照顧不到很容易被小人構陷,如此就需要人在旁邊彌補。
朕會一直幫她看著的,這種事兒也只有朕能做到,其他人都不行朱厚熜又是得意又是滿足,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替對方委屈,于是開口道“你放心,這些我都幫你記著呢,等日后一起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