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真想好好問問對方,是怎么這般光明正大在嘉靖眼皮子底下做生意的
不過現在嘛看著冼如星清麗的面孔,陶仲文心中有些猶豫,他入朝尚短,對這位同門了解不多。如今還拿不準主意該是以何種態度與其交往,此事事關重大,斷不能馬虎。遂堆起和善的表情,態度愈發親切道“今日得見真人,本應我做東,不過突然想起府中還有些事情沒處理,眼下這頓飯只能先欠著了。”
“高士太客氣了,貧道這兒隨時恭候,”冼如星自然也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輕聲讓人將其送出去。
等他們徹底離開,方才回頭,望著另一邊的錦衣中年男子打了聲招呼,“定國公,好久不見啊。”
定國公徐光祚有些尷尬地抬起手,訥訥道“是、已經有六年了吧,真人您還是那么年輕。”
此言一出,后面的趙似露不由皺起了眉頭,這話說的,總覺得既諷刺冼如星年紀小辦事不牢靠又隱約間門罵她老,總之聽得人心里不舒服。
倒是冼如星,有些懷念地舒了口氣,是了,就是這個感覺,跟六年前一模一樣。
眼前這位定國公,正是當年前往安陸迎接圣駕的人之一。猶記得那時候冼如星還跟朱厚熜商量著,想要拉攏勛貴團體來對抗楊廷和為首的文官集團,結果被徐光祚的低情商噎了個半死,想得好好的計劃中途流產,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現在見到熟人,有一種故地重游的親切感。
徐光祚也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頓時面如死灰,無奈地低下頭。
說實話,逢迎新君,無論在什么朝代都是大功,他們那幫人只要不自己作死的,全部加官進爵仕途通達。唯有徐光祚,因為幾次說錯話得罪人,混得一日不如一日。前段時間門又得罪了嘉靖,被罰俸不說,手上僅有的一點實權都被擼下去了,也正是因為這點,方才陶仲文才不把其放在眼里。
徐光祚也知道自己的毛病,這些年愈發沉默,但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想改也改不了,現在看到熟人,不禁有些羞愧。
不過冼如星是誰啊,不僅表現得毫無芥蒂,還三言兩語就跟他搭上了關系。雖然才回來前途未知,可女道士走之前在京城中的地位是有目共睹的,如此怎能不讓徐光祚受寵若驚。
在說了半天話后,二人甚至約定了下次見面時間門,徐光祚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待其走了,趙似露不禁翻了個白眼,“總算是清凈了,這半天就聽定國公在這兒叨叨叨,師姐您一句話都沒插上,他自己全說完了。”
冼如星微微搖頭,笑道“估計是太久沒跟外人交流了吧,徐光祚這人還可以,沒什么壞心。”
“之前與其打過幾次交道,倒是個好人,但是”趙似露有些猶豫,但還是咬牙道“定國公府上已經很久沒出過什么能人了,他自己又因為嘴在朝中得罪了不少大臣,以后真跟其來往,會不會壞事”
冼如星看了她一眼,解釋道“陛下挑選臣子,才需要考慮這些。咱們找人合作,只需要背景實力,別違法亂紀,剩下的管他呢現在朝中文臣武將各司其職,宦官身份敏感,唯有勛貴們不受重視,這個時候伸出手是最好的。大家齊心協力,才都有蛋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