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他的性格總歸是要先開口諷刺幾句,你終于想起這是什么屬性了,不就是典型的口嫌體正直嘛。
沒有給他嘲諷的機會,你說“那就送給你吧,如果覺得不好的話就丟掉好了,反正都是你的東西了。”
又是這樣的理由,讓他說不出反駁的話,然后再用那雙蜜糖色的眼睛注視他,仿佛篤定他會答應,搞什么啊,難道他會是這么容易聽話的人嗎
所以回到禪院家下人問他插花要擺在哪里的時候他就更加煩躁,沖著對方大吼,“滾開”
下人灰溜溜地跑走,他盯著插花出神,最后還是自己一聲不吭地把它帶回自己的房間,放眼望去,自己的房間不知不覺就被你給的東西給填滿,從一開始的膏藥到后面的插花,你就像是慢慢的入侵他的生活。
禪院直哉不喜歡被人拿捏的感覺,所以他決定放你一次鴿子,在約好的時間故意不去金閣寺,好讓你知道他不是那么在意你。
他是這樣想的,但本該開車送他去金閣寺的司機不知道,還來好聲好氣地問是不是該出發了,結果惹來一頓臭罵。
作為未來的家主,他怎么可能會因為你分心,也更不可能會因為你而被影響心情。
沒錯,他早就該這么做了。
時間從早上一直走到中午,給禪院直哉送午餐的下人也都察覺出他的心不在焉,連帶著反應都慢半拍,脾氣更是比平常還要暴躁許多。
侍女送完午餐后便在廚房里竊竊私語,有的還以為禪院直哉是在父親那里受了氣,但只有一個侍女一語道破,她說“少爺心心念念地都惦記著金閣寺的那位呢。”
“是金閣寺主持的養女嗎”
“我聽說前些日子少爺三天兩頭跑去金閣寺,還以為是去祈福,原是去找那位小姐玩嗎”
“看來少爺是很喜歡那位小姐啊。”
這頭的侍女們還在七嘴八舌地說著些什么,那頭的禪院直哉神色懨懨,心里想的都是你沒等到他時那副哀傷的表情。
想著想著就還是改變主意,找來剛才被臭罵一頓的司機載他去金閣寺,司機真是一頭霧水,可瞄一眼車內后視鏡,卻瞧見禪院直哉不耐煩的表情,只好閉上嘴巴,心里卻還是止不住地好奇。
從禪院家到金閣寺的路途在今天意外的漫長,一到山門口禪院直哉就自己打開車門下車,腳下的木屐被踩得噠噠作響,那道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樹影中。
首先發現禪院直哉的是照顧你的婆婆,她先是問起他今天上午沒來是不是因為有事,禪院直哉含糊地回了一聲“嗯”,滿心只想著快點見到你。
“阿蟬呢”
婆婆說“她上午沒等到你就很傷心,現在在午睡。”
她的話是有幾分夸張的,但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事實,前面也說到過只有禪院直哉到訪的時候你才能吃上一杯心心念念的冰沙,本來你都想好了今天要吃抹茶口味的,結果等了大半天都沒等來他,沙冰自然也就泡了湯。
這能不難受嗎這能不傷心
你傷心死了好嘛再加上天氣熱沒胃口,你連午餐都沒吃幾口,但被婆婆看在眼里就變成了你因為禪院直哉放你鴿子才傷心得吃不下飯,再經過她添油加醋一番的描述后,禪院直哉都愣了愣,心里居然產生幾分愧疚。
于是更加急著想要見到你,趁著婆婆不注意就往你的房間跑去,拉開障子門看見的是還在午睡中的你。
你睡得并不安穩,眼睫毛微微地顫抖著,直到禪院直哉坐在你身邊,你似乎有所感應地睜開眼睛,漂亮的杏眼中帶著朦朧水汽,乍一眼看去就像是即將哭出來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