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的氛圍戛然而止。
許聽晚從裴競序的懷里直起身,熱氣流竄全身,然后全數顯現在臉上。多么荒謬的一句話啊,他是怎么把它合理化,并且說得這么一本正色的
“我們說的是一碼事嗎”她拔高聲音,企圖把自己渾身的氣勢都拿出來。
可聲音一高,便帶著幾分氣急敗壞的嗔怪。
裴競序偏愛她這幅模樣,他側身,一手搭在方向盤上,掌心自然地垂著,刻意逗她“那你解釋一下,什么叫在耍你那沒有血緣關系的竹馬哥哥的流氓”
“關婧亂開腔的話你也相信”
“我只相信,無風不起浪萬事皆有因。”
他一臉要不是你肖想我,你室友怎么會發出這樣的感慨的神情,讓平日里能說會道的小姑娘張嘴一噎。
許聽晚瞪了他一眼“你邏輯這么縝密,之前寫論文的論證過程一定很嚴謹吧。”
“還可以。”他先是應下這句夸贊,后來好像是想到什么,食指一抬“論文發你郵箱了。需要修改的地方給了批注。”
“還給批注了。”她本意是讓裴競序大致說一下論文的問題出在哪兒,沒想到他這么細致,通篇都做了批注“那不是挺耽誤你時間的”
裴競序想到了那篇結構混亂的論文,本想說她幾句,可他實在不忍心苛責眼前的小姑娘,平日里多風行雷厲的一個人,強壓著挑剔的眼光,重話不舍得說,甚至怕打擊她的積極性,就連批注上的語氣都軟化不少。
“沒有耽誤。”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違心地說了一句“寫得很棒。”
晚飯到底還是跟關婧他們約了。
不是裴競序沒安排,而是她知道,如果她不跟關婧約,就憑關婧那張能說會道的嘴,轉眼就能給她編排出一本三十萬字的狗血小說來。
許聽晚也想過關婧的提議,帶著裴競序一起去聚餐,橫豎兩人現在都在一起了,孔澤也知道了這件事,小范圍傳播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裴競序還是很識趣地沒有過去。
原因很簡單,他說他要是過去了,就不是大家一起舉杯,而是輪流向他敬酒了。
這話也真。
一頓飯吃得拘束實在沒有必要。
許聽晚還是有點過意不去,看他又給自己當司機又幫自己做批注的,難免有一絲心軟。
裴競序指了指自己的臉“別總是光說不做。”
許聽晚見他那一副做好準備的樣子,內心掙扎了一會兒,最后飛快地在他臉上啄了一下。
她閉著眼,屏著呼吸,跟完成任務似的一觸即離,全然忘記體會其中的美妙。
下車后被冷風一吹,她才覺得渾身上下同過電一樣,打了個哆嗦。
晚上的聚餐就定在離學校不遠的東北菜館。
菜館子為了突出地方特色,滿眼都是紅綠兩色的碎花桌墊。
就連服務員都能說
會道的,他們每點一道菜,服務員就會吆喝一句對應的吉祥話。
關婧有些人來瘋,加上她今天心情確實很好,等服務員收了菜單關上包間的門,她立馬起身取過雪碧,愣是把雪碧開出了香檳的架勢“ngratutions,首先恭喜我們大功臣許聽晚女士和孔澤先生的山區之行圓滿結束。其次恭喜我身體康復健康出院,最后,我夾帶一下私貨,熱烈恭喜季嘉實先生通過男朋友試用期,成功轉正”
這么些話里,大家只抓住了最后一句。
“那這頓飯是不是該阿實請啊”
“喲,兄弟可以啊。讓我沾沾喜氣。”
“阿實咱們團隊第一個脫單的,我先接好運。”
大家都在逗趣季嘉實,隊里唯二的兩個女生也開始說起了小話。
關婧壓低腦袋,半捂著嘴問她“他都去旌莊縣接你了,怎么都不過來一起吃個飯”
“他來干嘛給季嘉實省錢嗎”許聽晚順著大家那句請客的話調侃道。
關婧拿拳頭錘了一下她的腿“你怎么也起哄。”
許聽晚怕癢,往一側躲了一下“他就是怕我們不自在,所以先回家了。”
“這樣啊。那他還挺懂事。”關婧夸贊道“懂事的男人好,以后不會妨礙我們姐妹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