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的慌亂好像很合常理。
那是他心愛的姑娘在滿院子都是血腥味的情況下,他徹底失了分寸并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情。
但是哪里不太一樣。
花滿樓想。
不僅僅是要失去姑娘而帶來的,幾乎要把他整個人吞沒的恐慌還有另一種,好像曾經已經失
去過,如今又要第二次失去的,對自己自身的一種巨大的怨恨。
花滿樓不知道這種情緒從何而來在他把她的手抓在自己的掌心里的時候,那種巨大的安定感安撫了他所有的負面情緒,只剩下安靜。
唯有他們二人的安靜。
一種可以讓瞎子也流出淚來的安靜。
他好像忘記了避嫌,忘記了姑娘并沒有接受過他的愛意,忘記了所有叫做紳士風度的東西。他就這樣,坐在她的床邊,握著她的手,感受這種奇異的安靜。
陸小鳳上到二樓的時候就看到他這樣一點也不花滿樓的舉止。但是他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幫他們收拾了一下屋里為數不多不和諧的東西。
是的這個房間還有一具尸體,盡管西門吹雪的劍法讓他刺出來的傷口不算大,味道不算濃,但是這畢竟是一具尸體。
西門吹雪也并不是存心要她和這具尸體共處一室,只因他確實當時離開的太過急躁,本身也并不是什么會體貼別人的人,一時間忘記了這件事。
花七童啊花七童看在我自己也有好感的姑娘我不泡,還幫你泡的份上,你以后可得對我好啊。”陸小鳳這話并不是對著花滿樓說的,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到了外面,他一邊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擺好這尸身準備之后統一埋了,一邊自言自語的念叨著。
他安排好了一切,就回到了一樓的客廳,坐在自己那位正擦拭自己劍身的好朋友對面。
“我之前就沒想到,你會這么輕易地來,現在也沒有想到,你來的會如此的及時。如果不是在這種場景見面的話,我無論如何也是要請你喝一碗酒的。”陸小鳳的手正想搭上他的肩膀,卻見西門吹雪沒什么感情的看了他一眼想起自己這剛搬運了尸體還沒有來得及洗手,也只好悻悻收手。
陸小鳳安靜了一會,才繼續說“你可有見過她了”
他并沒有明說這個“ta”
是誰,但他猜,西門吹雪能懂他的意思。果然,西門吹雪在聽了他的問話后,頓了頓,但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盡管她可能確實會給人帶來一些麻煩但你不能不承認,她確實可愛。一個漂亮又可愛的姑娘即便是給人添一點麻煩,也半點不會叫人討厭的。”陸小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臉上有些出神。
如果你把我叫來,只是為了和我說這些話,那我現在就會騎上這里最快最好的馬,回我的山莊去。”西門吹雪輕吡一聲,那雙漂亮的眼睛像是結了一層薄霜,讓人忍不住想要退避。
陸小鳳一點也不怕他,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