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他面前沒有坐著這個可以讓蒼雪融化的姑娘,如果這位姑娘所說的,能讓他心頭一動的劍道理解不是出自她的哥哥的話,西門吹雪大概會很樂意在結束了三個時辰的練習后,繼續不眠不休的根據這些話再練上三天三夜。
“但我不是。”
那雙握劍的手按在她的肩頭,讓沈知意沒辦法繼續剛剛那種朦朧的狀態,只能回過神愣愣地看他,感受他身上微苦的雪松味,聽他清冷的聲音在她的耳邊。
“我不是他。”
“我只會一種劍法也只誠于劍,忠于劍,而非人。”
其實他沒必要和她解釋他的劍道。
西門吹雪也從來不屑于和任何人解釋自己的劍道。
但他卻把這雙拿劍的手搭在一個姑娘的肩頭,動作比從劍上吹落一片鮮紅時還要輕柔,又用自己平生幾乎從未有過的耐心,對著一個根本不懂劍的姑娘,說這么多沒必要的話。
他不是她的哥哥。
他只是西門吹雪。
是世間上,除了她以外,沒有任何人會認錯的西門吹雪。
他不喜歡孫羽的劍道,但原本也不過是不喜歡而已,他對孫羽這個難得的對手還是充滿了熱情的,可現在,他對這個人的不喜又上了一層是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不喜。
沈知意看到風吹動他的長發雖然已經是黑夜,但是這里還并不暗,可是很奇怪有一瞬間,她真的只能看得見他的眼睛。
比黑夜還要幽深,卻也正因為這份幽深,在月光倒映在他的眼眸上時,這雙眼睛反而顯得更加明亮,讓人只能看見他眼底的這點光輝。
他看上去有種近乎冷漠的固執,像是想要在她身上得到什么一樣。也因為這點莫名其妙的固執,把他剛剛身上的一點柔和都散的干干凈凈,身上那股子和劍一樣鋒利的氣質又一次出現在這個白衣的男人身上。
但是沈知意不怕他。
她好像很習慣,也很喜歡他身上這股子只有劍客才能染上的鋒利,這讓她有種莫名的安心當然,也也許是失憶后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這個男人,所以她的心里有一種有別于他人的依賴,這都讓她一點也不會因為西門吹雪那獨特的氣質而感到半分害怕。
她只是抬頭看著他,直到確定西門吹雪的眼睛只倒映出她的身影她才又笑起來,乖乖地沖他點頭,說“你不用和我說這么多遍的。”
“我知道是你。”
“我現在看著的你,和我說話的你,練劍的你一直一直,都是西門吹雪。”
如果在別人看來,現在的情形大概是西門吹雪對她說的這些話與他自己的劍道相悖而有些惱怒,沈知意現在應該道歉才對。
但是她就是知道在看到他的眼睛,聞到他的香氣,感受到他的體溫的時候,她就知道,她要說什么,做什么,才能把白色的雪,燃上人間的紅。,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