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腦袋埋在簡今兆的肩頭,哽咽著發問,“為什么哪怕一開始就別把我生下來,為什么生下我又都不要我”
“我嘗試過自我說服,他們只是太看重事業了,他們只是還不需要家庭。”
可是沒過兩年,余毅和葛雅心各自組建了家庭,而且前者在婚后的第一年就公布了自己得子的喜訊。
俞演現在想來還是覺得諷刺,“簡今兆,你明白嗎他們只是不需要我。”
“從始至終,沒有人要我。”
微不可聞的一句話,低到了塵埃里。
簡今兆感受到頸側的濕意,輕撫上俞演的后腦勺,無聲安慰。
俞演蓋了多年的話匣子打開,繼續低聲傾訴,“后來,我開始報復性地消費他們打來的錢,什么貴買什么,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每個月的花銷壓根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正常消費,可還是他們一律不管。”
“錢用完了,就繼續打,好像除了錢,他們其他的都給不了。”
就這樣,俞演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放縱且失控的生活,喝酒、抽煙、打架、在跑道上不要命地狂飆,沒人管得住他,更沒人制得住他。
他曾經一度想著,如果就這么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也挺好的。
可冥冥之中,有些事情天注定
俞演是偶然看到花月這部電影的,身為男主演的簡今兆在電里面的演繹太過到位,深深震撼到了他。
時隔多年,俞演的內心終于多出一絲隱秘的興趣。
從電影作品到戲外采訪,從綜藝雜志到個人訪談,凡事有關簡今兆擺在明面上的一切,俞演全都了解透徹。
簡今兆總算釋出一聲笑意,“這么說,你是靠我的作品才振作起來的
”
“嗯,
你是我唯一想要靠近的目標,
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你。”
“如果不是你帶著你的作品出現,我恐怕現在還是渾渾噩噩的一個人。”
俞演嗓子還帶著點啞,“你在采訪中說過,你早早就靠自己實現了經濟獨立。”
“可那時候的我只會拿著他們給的錢揮霍,一方面恨著他們,一方面又脫離不了他們給予的物質,想來也挺沒出息的。”
“我就問自己,萬一有一天沒了這點資本,只怕是要活不下去了。”
俞演有骨氣,但也不傻。
他拿著余毅和葛雅心給的生活費,創建了自己最感興趣的機車俱樂部、學著投資了項目,不到兩年就賺得盆滿缽滿。
后來,他直接將一筆大額轉賬回送到了曾經那張代表著生活費的卡里。
正是因為這個完全意料之外的舉動,俞演在近二十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收到了來自余毅的回應。
俞演沉默著藏起了記憶深處的往事,提起另外一事,“簡老師,你知道余毅是北斗影視的高層吧”
簡今兆被這句話提醒,頓時反應過來,“你和北斗影視那邊有接觸過”
怪不得上一世俞演能在北斗這樣的老牌大公司里如魚得水,想來是有點關系在里面的。
“也不算吧,但我要是想進,確實有很多種辦法可以進北斗,不過呢。”
“不過什么”
俞演從最初的那種失控情緒中掙脫出來,語調輕松了不少,“還是黏在你的身邊好,近水樓臺先得月。”
“我要是簽約了北斗或者其他公司,說不定這會兒還沒跟你碰面呢,想想就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