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降谷零久久的沉默還是讓御山朝燈感覺到了些許不安。
挨訓他已經習慣了,而且這次真的是他的錯。對方訓斥,他道歉,他也已經很熟悉這套流程了。
可上司一直不說話,他根本不知道該做什么。
“對不起,降谷先生。”御山朝燈跪坐在床上,整個人朝向降谷零,“是我的失誤。”
“只有這些事嗎”降谷零總算是開口說話了,他站了起來,跪坐的御山朝燈只到他胸口的位置,不得不仰頭看著他。
“是”
“安室透和波本,在不知情人眼中是兩個人,但仍然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他抬手幫躺了一晚上的副官整理了下頭發,語氣舒緩,動作溫柔,“之前忘記了補上這一層關系,現在也不晚。”
御山朝燈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并非安室透與波本的任何一人,降谷零繼續開口說道。
“但是,朝燈。關于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降谷零低聲問道,大概是熬了一夜的緣故,聲音略有些沙啞。
“我我沒什么”御山朝燈有些迷茫,還是說道。
“從之前我就覺得了,你根本不在乎過自己吧。”降谷零打斷了他的話,繼續說道,“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不在乎自己的想法。你是為別人而活的嗎”
這話有些太重了,御山朝燈覺得自己應該開口反駁,卻只是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
或者說他根本沒有立場去反駁,上司說的內容正是他先前得知自己生病后最后悔的事情。
以為自己要死之前,他做了很多之前從未想過的新的事情,雖然那些事的后續給他造成了很多麻煩,但想起來真的是非常的快樂。
然而綁定了系統,他又能活下去了,人生卻還是按照最熟悉的軌跡進行著,沒有絲毫的改變。
那么,他重活一次又有什么意義呢
降谷零忽然伸手推了他一下,他整個人向后倒去,愣愣地坐在了床上。
上司伸出手按在了他的腹部,從皮膚凹陷的程度可以看得出,他此時有在用力,但御山朝燈只是感覺稍有些癢。
“不痛吧。”降谷零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說道。
御山朝燈低頭看向了一旁,連偽裝都忘記了。
然后剛剛被放在桌子上的幾張化驗單被上司放在了他的腿上,他不想去看,只是任憑那些東西放在那里。
“你還想怎么樣”
上司的這句話像是自己辜負了他一樣,御山朝燈此時的腦袋有些亂,一時在這是我自己的事和降谷先生好奇怪之間門來回徘徊。
他抬起頭,看到了降谷零的那雙紫灰色的眼眸,里面蘊藏著許多說不清楚的情緒,無法辨別。
忽然間門,降谷零彎下腰伸手抱住了他。御山朝燈此時的腦袋似乎是不太清醒,但又像是過于清醒。
他不知道上司為什么要抱住他,但是卻有心情想他坐的有些矮,以降谷先生的身高來說,這樣抱著他腰應該會很難受。
不過現在好像也不是想這件事的時候。
“對不起。”
上司的聲音在耳邊炸起,其實是十分微小的聲音,但還是讓御山朝燈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