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微薄的看肚子辨男女胎的經驗,好像又是個小子。
東嬸兒顯然也是這么猜的,語氣仿佛今天家里雞下了個蛋一樣,“估計又是個小子,我們家兒媳婦肚皮爭氣大勁兒了。”
村里好幾家想生兒子怎么也生不出,老王家兒子還冒漾了,可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余秀蘭也不是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可話都到這兒了,感嘆了一句“這長大了,娶媳婦兒有的花了。”
“現在我和你長河哥就愁得慌呢。”
“愁啥啊,你家老三不是要訂婚了嗎,等老三結完婚,就該老四了。”
東嬸兒臉上沒多少喜悅,瞥了四兒子王向平一眼。
王向平心虛地低頭,使勁兒扒碗里的大碴粥。
東嬸兒哼一聲,問余秀蘭“你這么一大早來我家有啥事兒啊”
余秀蘭眼神從他家飯桌上掃到幾個小孩兒身上打著補丁還露一截胳膊的袖子,咳了一聲,問“向軍,向文,你們倆家的小子到歲數了,準備啥時候送學校去”
王向軍和王向文對視,都開不了口。
余秀蘭又看向他倆的媳婦。
老大媳婦趙花花撫著肚子,低頭,沉默地喂小兒子喝大碴粥里的粥湯。
老二媳婦周秀麗直接,“嬸兒,你也看見家里條件了,我家孩子上學的事兒得再緩緩,晚兩年再說吧。”
王長河父子四個全都沉默地坐在那兒。
他們家的情況,余秀蘭瞅的清清楚楚,手指在膝蓋上摩挲兩下,說“孩子上學是一輩子的事兒,你們好好考慮考慮。”
東嬸兒說“眼下都麻煩,哪能考慮那么遠去。”
余秀蘭第三次家訪,再次徒勞而返。
她回到家里,坐在飯桌上唉聲嘆氣。
趙柯三人看彼此,眼神交流,誰去勸勸
趙楓低下頭,行動拒絕。
趙柯端著碗的手微微發抖,表示她今天行動不便,不好犯這個賤。
趙建國就清了清嗓子,“又不順利嗎”
余秀蘭沒好氣,“你說呢”
“你”
趙建國話剛起了個頭,被外頭的哭聲打斷。
“趙柯你快來出來我媽和東嬸兒干起來了”
趙柯趕緊放下碗,快步往出走,腿腳不利索,一不小心磕在板凳邊兒上,疼地“嘶”了一聲。
余秀蘭也跟出去,看是誰。
是冬妮兒。
余秀蘭腿腳快,還走趙柯前頭去,“冬妮兒她倆這次又為啥啊”
冬妮兒擦著眼淚,不好意思說。
趙柯邊揉腿邊走過來,想到之前在隊委會大院兒看到的一幕,“你倆搞對象的事兒這么快就被發現了”
余秀蘭“啥搞對象和誰搞對象”
趙柯邊走邊說“王四哥。”
冬妮兒抽噎了一下,“就就那天打水,我的水桶沒拿,四哥給我送回來,就被我媽看見了,昨天去找東嬸兒了。”
余秀蘭“她倆那么不對付,你們搞對象,不干起來就怪了。”
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