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師讓學生們先自習,出去一詢問,得知對方是找樹根兒的,有些驚訝。
“我是公社的干事,來了解一些情況,希望你不要有隱瞞。”
吳老師一肚子的疑惑,領著他來到一二年級的教室外,指著后排個頭最高,呆坐著的孩子說“就是那個。”
程干事驚訝,“他不是傻子嗎怎么在上課”
吳老師不太喜歡“傻子”這個稱呼,領著他到不打擾學生上課的地方,認真地說“樹根兒雖然心智不太健全,但他很乖,從來不打擾課堂紀律,孩子們也都很喜歡他,大家都不反對樹根兒進教室,他當然能在教室上課。”
程干事皺眉,“我聽說樹根兒住在學校我能看看嗎”
吳老師點頭,“是住在學校,我帶你過去。”
樹根兒的小房間,原來是學校的一個小倉庫,以前堆滿雜物,顧校長和吳老師一起收拾了好幾天才收拾出來。
房間還算干凈,但環境確實很一般。
而這種環境,在程干事眼里,實在很差,“就這么一個小窗戶,沒多少光,還有點兒潮陰,就讓孩子住在這兒”
吳老師輕描淡寫,“我們就是心疼孩子,給樹根兒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畢竟再差,也好過住在柴火堆吧。”
程干事沒話說了。
這小房間和柴火堆相比,小房間當然好上許多倍。
但要了解情況,當然不能有遺漏,程干事又提出請吳老師帶他去劉樹根兒家看看。
吳老師回班級交代了一聲,領著程干事就去了劉廣志家。
劉廣志家跟學校離得很近,就隔了兩條道,大門口綁的緊緊的,站在院外能看到大門上的鎖。
“劉廣志夫妻都上工去了。”吳老師指向豆秸堆,心疼道,“樹根兒以前就住在那里,冬天的時候住在廚房,你看他們家都不給樹根兒留門兒,就是壓根兒不在意樹根兒。”
程干事若有所思,也沒要求進去,跟吳老師問清楚隊委會的位置,兩人就分開了。
吳老師回到學校,有個村里的老太太正拉著顧校長和余秀蘭說話。
說的正是那個干事在村口打聽的事兒。
吳老師聽到“拐帶”兩個字,一下子捂住胸口,待到老太太走了,才慶幸道“幸好趙柯沒讓咱們領樹根兒回家,不然真是說不清了。”
余秀蘭察覺不對勁兒,疑惑地問“跟趙柯有啥關系啊”
顧校長和吳老師對視后,跟她坦白,趙柯好幾天前就讓他們給樹根兒準備屋子了。
余秀蘭的火蹭地躥起來,咬牙切齒“死丫頭,瞎胡鬧”
另一頭,程干事到了隊委會就直接亮了身份,開門見山地通知大隊長趙新山和趙柯一起去公社一趟,依舊沒說緣由。
趙新山答應下來。
趙柯主動提出讓趙新山騎她家的自行車一起去。
于是三人拐到趙柯家,騎上自行車出村。
路上只有他們三個人,程干事才笑著問“趙同志,你認識我們段書記啊”
趙新山也看向趙柯,不解她怎么認識公社書記的。
好像是跟她有關趙柯心中一動,含糊地解釋“我高中同學是段書記女兒,去他們家玩兒過。”
程干事一聽,笑得更加熱情,提點她“不是什么大事兒,你們不用太緊張。”
趙柯笑了笑,向他道謝。
而村口老槐樹下的婦女們眼瞅著趙新山和趙柯跟著那陌生人走了,紛紛猜測是啥原因,最后眾人得出一個結論肯定是跟樹根兒有關,不然那人問樹根兒干啥。
到中午下工的時候,整個村子都知道了這事兒。
越是不知道內情,越是好奇,議論的越歡實。
唯有兩個人,心情完全不一樣。
劉廣志心情很好,似乎已經看見,趙柯他們回來的時候,趙柯就不是婦女主任了,樹根兒也得回到他身邊。
另一個就是參與整個過程的趙蕓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