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廣志原地站了幾秒,才離老遠坐下。
“萬知青洗不白,你們對樹根兒做的事情也洗不白,你們倆還更可惡,別在那塊兒嘰嘰歪歪了。”
鄭廣梅不服。
“你不用擱這兒對我有情緒,我現在就跟你們說大隊的態度,大隊不瞞你們,你們私底下想做什么,大隊肯定是擋不了,丑話我也得說在前頭,鬧出什么麻煩,大隊不會給你們出頭,就算真能讓你們弄到點兒錢,你們也別想昧著,只有樹根兒有資格要。”
“憑啥啊”
“別跟我憑啥憑啥的,你們以前干的啥事兒自己不清楚嗎我不信你兒子如果也被人像你對待樹根兒那樣對待,你能樂意。”
鄭廣梅肯定是不樂意,張張嘴又憤憤地閉上。
要擱以前,她才不聽這些,可現在他們的好日子都得仰賴大隊,就開始不得不聽了。
“反正我已經代表大隊表態了,你們自己尋思去吧,要真愛護孩子,就得學會以身作則。”
萬知青過得不好,或許是可憐,但趙柯依然認為她洗不白。
趙村兒大隊沒那么不近人情,她可以作出別的選擇,比如把她親人接過來養老送終,需要看病,讓劉廣志跟她一起承擔。
歸根結底,她想回城。
劉廣志和鄭廣梅呢,一個被拋棄,一個丈夫心里記掛前妻,有些怨恨情緒很正常,可把怨恨撒在個無辜的孩子身上,更洗不白。
就是磕磣
趙柯打發夫妻倆回去,拿鍬刮掉鄭美珠留在辦公室地上的血跡,才往大伯家去。
曲茜茜還沒生育,趙蕓蕓是未嫁的姑娘,李荷花就安排孕婦進她和趙新山的屋生產,著急忙活地收拾。
鄉下的生產環境不太好,提前準備好歹還能熏熏艾草啥的,現在只能對付著。
院子里,鄭母帶著小宋卓和宋明杰宋母分站兩邊兒,院外一群老太太還站在那兒,一邊兒聽著屋里的動靜,一邊兒對宋家母子虎視眈眈。
“姥,怎么樣了”
劉三妮兒道“生著呢,剛才還有動靜,這會兒停了。”
“沒危險吧”
“本來月份就快到了,應該沒事兒吧。”劉三妮兒輕輕推她,“你一個小姑娘又不懂,不用在這兒守著。”
生在趙村兒大隊,還得在趙村兒大隊坐月子,趙柯瞥一眼宋明杰,沖著院兒里的曲茜茜招手。
曲茜茜出來。
“大嫂,等鄭同志生了,你勸勸她。”
至于怎么勸,趙柯低聲交代。
曲茜茜邊聽邊點頭。
兩人說完后,趙柯轉身,去村外薅艾草,一部分送到大伯家,留了一把熏辦公室。
村外沙堆
劉小寶聽完一大堆兒事兒,跑來找牛小強賣好,噼里啪啦地一通說。
牛小強聽到劉姥姥的戰術論,琢磨起來。
劉小寶期望地看著他,“我立功了嗎能加入組織嗎我想當小弟”
余岳挨揍還往這兒湊,看到他這樣兒,嫌棄“狗腿”
劉小寶在家也是個被慣壞的小霸王,當即便回嘴“你再罵一句”
“狗腿我罵了,怎么了”
劉小寶二話不說,撲上去。
倆人干起來了,打得不相上下。
牛小強看著扭打在一起的倆人,第一次感到了當大哥的頭疼,這樣兩個不服管教的小弟,收進來就是麻煩
臨近下午兩點鐘,鄭美珠艱難地產下一女,便累得昏睡過去。
母女平安。
宋明杰想進去看一看女兒,鄭母極其惡劣地不準他們母子靠近。
宋母想要發脾氣,可在趙村兒大隊的地盤兒,根本不敢妄動,只能忍著氣道“這是我們宋家的血脈,我是奶奶,憑什么不能看”
“等離婚了,兩個孩子就是我們鄭家的,跟你們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媽”
“我說過,你不要再叫我媽。”
鄭母厭惡不已。
孫子在他們家,鄭家就別想輕易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