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員驚喜,“呦,都八只了”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豬欄,看著一排小豬崽兒擠在一塊兒吃奶,傻樂,“真有勁兒。”
趙柯也彎起嘴角。
又過了半個小時,母豬生下三只小豬崽兒,便疲憊地臥倒在干草堆上。
趙春花摸著母豬松軟的腹部,樂呵呵地宣布“沒了。”
這只母豬,生下了十一只健康的小豬崽兒,全都哼唧哼唧地擠在母親肚子下。
朱大娘她們仔細地進行母豬產后護理,趙柯和趙新山幫著弄完,心滿意足地回去休息。
而那個早起的社員,興高采烈地滿村吆喝,一傳十十傳百,六點鐘左右,幾乎全村都知道母豬產下了十一只健康的小豬崽兒。
就像是父母的第一個孩子,滿懷期待地出生,它們就是趙村兒大隊所有人的寶貝。
大家路過,都要湊過去看看,量不驚擾母豬們和小豬崽兒們,互相滔滔不絕地聊著小豬崽兒們的每一個動作和表現。
趙柯都有點兒擔心,將來他們會不會舍不得賣掉這些豬。
而趙柯的擔憂,在楊菲她們準備劁豬的時候,得到了證實。
有社員竟然憂心忡忡地詢問“趙主任,不能不劁,留著當種豬嗎”
老父親老母親一樣心態的,還不只一個。
趙柯“”
一頭種豬,可以繁殖六七年,第一胎只是表現出生產能力,第三胎之后才是生產能力最強的時候。
而一頭母豬從生產到懷胎只要三個月,這幾頭母豬就暫時夠供給趙村兒大隊養豬場了,真要留種豬,也可以等到下胎或者下下胎。
現在,這些豬是要完成合同的。
趙柯毫不猶豫地拒絕他們“不能。”
社員們幽怨,“真冷酷。”
不過也沒糾纏,大伙兒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純粹是一時上頭。
但這上頭法兒,也挺磨人,趙新山便禁止社員們再靠近豬圈。
社員們就像是被迫跟孩子分離的父母,情緒很低落,打游擊戰,偷偷去看豬崽兒。
趙柯哭笑不得,他們實在是戲多。
大隊有了第一頭母豬生產的經驗,大伙兒心態就放平了很多,只關心,不焦慮。
飼養員和接生員們照常輪班兒,趙蕓蕓也趁著親爹心情好,偷偷摸摸回了家。
趙新山對她的回歸睜一只眼兒閉一只眼兒。
趙蕓蕓發現他不管,立馬就支棱起來,大搖大擺地在親爹眼前走動。
趙新山看她這德性,好心情都糟了,出門兒,眼不見心不煩。
趙蕓蕓跑到趙柯跟前嘚瑟,“我爹就是個啞炮。”
趙柯沖著她搖搖頭,很無奈,“你哪怕偷偷弄一盒煙葉給大伯,哄一哄他呢。”
趙蕓蕓一拍手,“誒呀,我咋沒想到”
但她隨即又說“那不行,我媽讓他戒煙呢,我這不是犯我媽忌諱嗎”
行吧,就她心眼兒多。
趙柯不再跟她講什么是“偷偷”,攆她離開辦公室,“你趕緊走吧,一會兒大伯過來,看你來氣。”
趙蕓蕓擺手,“晚上自個兒睡吧,別想我。”
“我會想你是你當我那兒是避難所。”趙柯微笑嚇唬,“收回你嘚瑟的話,否則下回我不讓你進門兒。”
趙蕓蕓立馬老實,“趙主任,您忙,我走了。”
趙柯失笑地看著空空的門,她甚至不保證“沒有下回”。
當晚,趙柯一個人躺下,腦子里沒有控制思緒亂飛,打了個困意慢慢的哈欠,便陷入睡眠。
她睡眠一向好,但今日做了夢。
夢中,地動山搖,她的身體失重地隨著晃動歪歪斜斜,耳邊兒似乎也有異樣的響聲。
忽地,趙柯睜開眼,借著熹微地光,聽著稀碎的聲音,意識到不是做夢真的在晃
整個雙山公社都發生了異常的搖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