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武如欣越想越怕,抱著姐姐嗚咽起來姐,姐姐
周如蘭有些心軟。妹妹很少私下里叫自己姐姐,她私底下只叫名字周如蘭、周如蘭,還故意把周字念得很重,似乎要刻意提醒她,她們不是一個父親。周如蘭姓周,武如欣姓武。
周如蘭雙手緊捏,借著那握拳的力量,強迫自己的身體離開墻壁,努力站直,雙膝微屈,進入戰斗狀態。
媽媽,不會有事周如蘭吐詞清晰,既是說給武如欣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武如欣第一次感覺到姐姐的力量,惶恐的心仿佛找到依存之地,她重重點頭,重復著周如蘭的話“媽媽,不會有事。”
“叮”
手術室的燈滅了。周如蘭快步上前,急切地等待著手術室的門打開。
武建設的眼睛里也有了一絲焦灼,將一直夾在指尖的香煙收回扁平的不銹鋼煙盒里,快速將煙盒放進口袋,大踏步上前,站在手術室門口。
領導一動,所有人都動了起來。烏泱泱的人群再一次聚集起來,把手術室大門圍了個水泄不通。
武如欣以前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但今天母親還在手術室里掙扎求生,這一群不相干的人卻圍在這里圖表現,覺得很煩。不過她裝乖巧裝慣了,沒有直接表達不滿,只扯了扯姐姐的衣角,眼睛里滿是委屈。
周如蘭抿了抿唇,抬頭看向武建設“爸,能不能讓閑雜人靠后一點”
武建設看了她一眼,雙目含威這里都是你媽媽的同事、領導,哪一個是閑雜人
周如蘭被他眼睛一瞪,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一下子便泄了,淚水滾出眼眶,順著臉頰流下來,轉過頭去,暗暗咬牙恨自己懦弱。
看到周如蘭流淚,武如欣噤若寒蟬,扯著姐姐衣角的手無意識下垂,端端正正放在身體兩側,雙眼緊緊盯著手術室的大門。
門開了,病床被推出來,醫生摘下口罩,目光在人群中一掃,準確找到話語者,對武建設說“情況暫時穩下來了,不過,一切要看三天后能不能蘇醒。”
武建設輕聲詢問苗慧的情況,周如蘭撲到病床前,看著頭部、身體被白色紗布包得嚴嚴實實的母親,抬手抹干淚,輕聲呼喚媽,媽
省廳家屬樓,一棟七層,每層三米,再加上兩米多高的儲藏室,總高236米,從這么高的地方墜落,即使有塑料雨篷阻擋了那么一下,苗慧依然受傷極為嚴重。頭皮挫裂傷、顱內出血、腦干損傷、脾臟破裂、下肢大面積骨折。可以說,她現在還能活著,簡直是奇跡。
苗慧沒有說話,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武如欣看到母親面如金紙,腦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一幅馬上就要死掉的模樣,心臟狂跳,嘴唇一扁,蹭到姐姐身邊,不敢再多看。
汪曉泉一直在觀察著武建設的反應。從苗慧的病床推出來,武建設一直在與醫生溝通,一個眼神都沒有放在苗慧身上。
不對勁,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