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拐子,我的寶貝受苦了。
爸爸、媽媽,你們怎么才來啊我好怕,你們知道不知道
他們打我、罵我、餓著我,逼我們跪在地上吃飯、喝水,還逼我們去親那些男人的臟東西,呸呸呸好惡心
揪心地痛
這世間怎么會有閔立娜這樣惡毒、無恥的女人
她自己也是女人,也是被拋棄的孩子,怎么就能做出這樣滅絕人性的罪惡
這些受過虐待的女孩子即使回到家,恐怕也要接受長時間的心理治療,她們很難再像一個普通小女孩一樣無憂無慮地讀書成長,快快樂樂地戀愛、結婚。
想到這里,趙向晚的內心對閔立娜的憤怒勃然而起,這樣的人,千刀萬剮也難消心頭之恨
穆剛緊緊牽著女兒的手,走到趙向晚面前。
他沒有發現女兒緊張到臉色發白、嘴唇顫抖。
好怕
爸爸也是男人。
他身上是不是也有那么丑的東西
趙向晚聽到穆雪兒的心聲,快步過來,扯開穆剛的手,彎下腰,牽過穆雪兒的手,溫柔地看著穆雪兒的眼睛“雪兒。”
穆雪兒感覺到自己的手落在一個溫暖而柔軟的手掌之中,心中這才稍微安定了一些,她懂事地看著趙向晚“警察姐姐,是你救了我,謝謝你。”
穆剛有些失落地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
聽到女兒的話,穆剛的心情又好了起來,他看著趙向晚連連道謝“趙警官,你是個好人,你是個非常非常好的好人要不是有你,我家雪兒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找到。你的大恩大德,我會一直記在心上。你不讓我磕頭,那我給鞠三個躬吧。”
說完,他畢恭畢敬地站定,深深鞠躬,腦袋恨不得栽到地面。
趙向晚將他扶住“這是我們警察的職責。”
趙向晚把雪兒交給站一旁的周如蘭,再將穆剛拉到一旁“雪兒看著平靜,實際上內心傷害非常深,你得多多關心她。”
穆剛外表粗豪,實在細心,聽到趙向晚的話,內心打了一個突“雪兒吃了什么苦她是被虐待了嗎她的臉上受了傷,沒關系,我帶她去
治。”
趙向晚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說“拐子很惡毒,養著這些女孩子是為了給一些變態享樂,所以會提前讓她們學習、適應,你懂嗎”
穆剛的呼吸變得粗重,眼睛瞪得很大“什么”
趙向晚道“雪兒不愿意你牽她的手,你抱住她的時候她全身都是僵硬緊張的,你沒發現嗎”
穆剛的腦袋一陣眩暈,后退半步,身體有些搖晃。
“我以為,我以為她是太久沒有見到我,不認得我了。”
趙向晚努力壓抑住內心的憤怒,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那些惡人,會有法律制裁,但雪兒的后續心理,你最好讓她媽媽來安撫一下。雪兒現在恐怕會抵觸男人的觸碰,你也是男人。”
穆剛心痛如絞。
先前只想著把孩子找回來,只要是活著,哪怕殘了、病了、變了,他都不怕。只要孩子還活著,他苦苦尋找的這五年時光,就不算白費。
可是真正找到了,臉上傷了沒有關系,身體病了也沒事,但是內心所受到的傷呢看不見、摸不著,怎么治療
雪兒是穆剛一手帶大,剛生下來的時候小腳丫只有一寸長,把屎把尿,辛辛苦苦養到五歲,走到哪里都舍不得她吃一點苦,一顆慈父心,恨不得揉碎了捧到她面前。
雪兒也非常依戀穆剛,睡覺前總纏著他講故事,非要依在他懷里聽他講完一本童話書才肯閉眼休息。抱著女兒,女兒香香軟軟、嬌嬌滴滴,穆剛感覺擁有了全世界。
現在雪兒找到了、長大了,卻似乎不再屬于他。
穆剛茫然不知所措。
他呆呆地看著趙向晚“她媽媽結婚生子了,早已把雪兒忘記。我,我應該怎么辦”
趙向晚拉下臉“她是雪兒的媽媽,她有責任”
穆剛低下頭,不敢與趙向晚對視“我,我不敢找她。我知道我是個沒用的男人,我不會賺錢、不會哄人,我只會開車、只會做點家務。弄丟了雪兒之后,她天天罵我,我心虛不敢還嘴,后來,她提出離婚,我就離了。只要她高興,怎么樣都可以。可是,我心里痛,痛得很。”
趙向晚看得出來,穆剛在前一段婚姻里處于劣勢,他以匍匐之姿,仰望著前妻,卻沒有換來一份尊重。
趙向晚思考片刻“那你注意少與雪兒身體接觸,溫和、耐心一點吧。”心里的傷,只能讓時間來慢慢治療。
穆剛千恩萬謝,帶著雪兒離開警察局。
趙向晚轉過身,回到重案組辦公室,拿起筆錄本,對朱飛鵬、祝康說“提審衛麗娜。”
這個女人,毀了無數好女孩,毀了無數家庭,親手造了這么多孽。
應該把她的內心剝開,撒上鹽,腌漬起來。
再掛在屋檐下,讓日曬、讓雨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