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東坐在審訊室里,雙手被銬,鐵椅冰冷。
眼前所有警察都身穿橄欖綠制服,冷著臉,嚴肅中帶著濃濃的威壓,配合著雪白的墻壁上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壓得他喘不上氣來。
這一刻,項東才真正意識到警方的力量。
原本在項東看來,人不是他殺的,也不是他授意的,他有完美不在場證據,警察再厲害也拿他無可奈何。
可是,項東現在坐在鐵椅之中,看著眼前端坐威嚴的警察,內心開始打鼓,不再那么篤定難道,他只是順水推舟,也犯法嗎
霍灼將資料往桌上一拍。
“砰”
一聲響動,項東嚇得一個激靈,肩膀抖動了一下。
霍灼冷著臉開始問問題。
“姓名”
“年齡”
“籍貫”
“工作單位”
一個又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拋出,霍灼與項東的聲音,輪番在這個空曠的審訊室里響起。
項東的心,越懸越高。
霍灼眼睛一瞇,緊緊盯著項東。
這一刻,霍灼仿佛化身為一只猛虎,伺機而動。
趙向晚坐在一旁,屏氣凝神,全神貫注,關注著項東的一舉一動。
霍灼問“你與程欣如有不正當男女關系,是不是”
項東低下頭看腳尖,甕聲甕氣地回了一句“沒有。”
霍灼提高音量“你在說謊”
項東被迫抬起頭來,與霍灼視線相對“霍警官,這是我的私事,與案件無關吧”
霍灼冷笑一聲“私事在審訊室里,你必須認真回答我的每一個問題否則”他抬手指了指雪白墻壁上的八個大字,“看到了沒”
項東看一眼那八個大字。
明明是最普通不過的仿宋字體,明明只是八個普通的字句,卻似帶著千鈞之力,讓人顫栗。
“看到了。”項東說話帶著顫音,明顯有些慌亂。
霍灼重復著剛才的話“你與程欣如有不正當男女關系,是不是”
在霍灼的眼神逼視之下,項東不情不愿地回應著“我曾經和程欣如來往過一段時間,不過后來被艷艷發現,就斷了。”
霍灼搖了搖頭,眼里帶著鄙視“項東,敢做就得敢認。你坐在審訊室里,竟然還在撒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欺騙警察,罪加一等。”
項東不知道警察到底知道些什么,心虛地看著霍灼,開始講述他與程欣如交往的細節。
“小程年輕、漂亮,她很崇拜我。我一開始吧,只是覺得像她這么有能力的女孩子,在倉庫當保管員實是可惜,所以幫了一點小忙,把她調到了宣傳科,當上了播音員。沒想到她從此就纏上了我,給我織毛衣、送熱湯,噓寒問暖,明知道我有家有口,卻還說要嫁給我。我承認,我是男人
,也有虛榮心。面對她的溫柔攻勢,很快就敗下陣來。不過我們只是正常交往,絕對沒有逾矩。”
霍灼嗤笑一聲“項東,你這樣的鬼話,哄哄錢艷艷還行,在警察面前就沒必要了。一個女人,如果不是你給了她承諾,如果不是有了肌膚之親,她怎么可能為你死心塌地,哪怕守在小縣城那個破銷售點五年,依然甘之如飴”
項東卻依然嘴硬“你們要相信我。我真和小程沒有什么不正當的男女關系,一切都是她一廂情愿,她如果有什么事情,絕對與我無關。”
一句話,撇得干干凈凈。
霍灼聽得心頭火起“項東,到了現在,你還和警察說謊我問你,程欣如在小縣城的出租屋是誰出面裝修的那臺電視機、錄像機是誰買的每個月三百塊錢的生活費是誰給的程欣如衣柜里、鞋柜里的男人衣物是誰的還有垃圾桶里的避孕套,是誰用過的”
霍灼的聲音越說越響,說到后來,他拍案而起,怒目圓睜“你和程欣如的出租屋里,到處都留著你的指紋、頭發、皮屑,你的dna信息充斥著整個屋子里,你還有臉在我們面前否認與程欣如的關系”
項東被霍灼氣勢所懾,肩膀往內縮了縮,顯然沒料到警察有如此充足的準備。
他再一次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半天才囁嚅道“是,我和程欣如是情人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