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錢的芝麻糖,賣不賣”
“花生糖有沒有,我要稱一兩。”
不管是誰來買,不管花多少錢,他總是笑瞇瞇地招待著,因為這些都是他的衣食父母。
從什么時候開始,他飄了呢
八十年代市場經濟剛剛起步,老百姓對糖果的需求開始抬頭,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在縣城租了家小門面,專門賣各種糖果,芝麻、花生、冬瓜、紅棗但凡能夠用到的食材,他都能做成香噴噴的糖果。
有一天,一個小記者路過,拍下他被顧客簇擁的照片,發在報紙上,然后,“糖果馮”的名號被叫響,無數人慕名而來,一斤兩斤地買。
1982年,他成了縣里第一個萬元戶。
1985年,他家的鈔票多到屋子里堆不下,賺到人生的第一個一百萬。
然后,他開公司、上市,成為明星企業家、人大代表,生意越做越大。
他膨脹了,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功勞、自己的本事。
出過幾次國,見識過發達國家的紙醉金迷之后,他的內心越發貪婪。
他想賺更多的錢。
這個時候,曾經被他視為“衣食父母”的消費者,全都變成了任他宰割的“韭菜”。
韭菜們的健康、安危、性命,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他只想從韭菜們的口袋里掏出錢來。
可是,有一天,韭菜們覺醒了。
他們開始質疑食品安全,開始抗議黑心商家。
馮良康的第一反應,是打壓。
敢和他作對,唯有死路一條。完全忘記,這世上還有法律、公平與正義。
馮良康忘記了,自己也曾經是窮苦的老百姓。
馮良康忘記了,自己的發跡源于記者的一篇報道。
他更忘記了,是這個時代造就了他。
趙向晚看著馮良康,嘴角微勾,眼中寒光似利箭射出。
“馮良康,你相信報應嗎”
馮良康喃喃自語“報應報應啊,惡有惡報,善有善報”
他垂下頭,喉嚨里發出“嗬嗬”怪響,整個似篩糠一般顫抖起來,恐懼將他整個人籠罩。
他知道,自己這一生也許會在此刻劃上句號。
他知道,曾經把他抬上高位的老百姓,現在要以法律為武器,站起來推翻他、制裁他。
趙向晚直起腰來,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現在,你的報應,到了。”
一瞬間,馮良康的心理防線全面崩潰。
他整個人像沒骨頭一樣,從椅中滑落,像一灘爛泥一般,團在審訊室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他呆呆地仰頭看著趙向晚,微弱的聲音從喉嚨里擠了出來“不能死,不要死,我有錢,我坦白,我交代”死了,就什么也沒有了。
趙向晚傲然而立,眼神冰冷,沒有半點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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