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飛鵬在一旁看得目眩神迷。
趙向晚由殺人在國外這一條線索出發,引出越洋電話、轉賬記錄這個重要證據,再以引線的畫像照片為媒介,引得馮良康以為
殺手已經被捕,并交代了所有犯罪事實。
生平第一次雇兇殺人的馮良康果然害怕了。
趙向晚走出審訊室。
五分鐘之后,她拿著一個袖珍的錄音機走進來。當著馮良康的面,放入一卷磁帶,打開錄音機。
“滋滋”
一陣電流雜音之后,對面傳來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是,我在酒店見到馮先生”
馮良康突然跳起,一把摁下停止鍵。
他面色煞白,語無倫次“不是,那個,這樣不行。我不是沒有”
趙向晚冷冷地看著他,眸光幽深、寒冷,如臘月凜冽寒風。
馮良康哀求道“我,我一開始也只是好玩,我根本就不信,這世上還有這樣的殺人方式。”
趙向晚依然沒有說話,但眼神里自帶一股逼人的氣勢,讓馮良康感覺自己就像一個上竄下跳的跳梁小丑。
馮良康繼續說“我沒有想過殺人,我真的就是因為在國外遇到瑞森,他主動走過來說可以幫我清理某些討厭的人,我就隨手接了他的名片。”
趙向晚鳳眼一瞇“所以,覺得戚宛娟他們礙眼,你就聯系了他”
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接觸到趙向晚的眼神,馮良康的內心幾近崩潰。剛才他還覺得眼前這個小女警沒什么本事,可是現在卻后悔自己小看了她。
馮良康一緊張,話就會變多。
“我真的,就是好玩,想試試,沒想到錢剛匯過去,他就來了。他說他是一個大學教授,搞了個什么模型,只要他往這個模型里放一顆棋子,想讓誰死,誰就得死。”
“我肯定不信的嘛,說錢不錢的無所謂,就當是交個朋友。沒想到他說他有職業操守,講誠信,拿了錢就會辦事,然后就消失了。”
“后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我真的,只是好玩,我沒想到他會真的殺人。”
趙向晚打斷他的自我辯解“雇兇殺人也是殺人,雖然你沒有親自參與殺人的行為,但對方在授意之下才有所作為,在整個犯罪過程中你是主謀,一般是”
停頓片刻,趙向晚斬釘截鐵地說了兩個字。
“死刑”
唯有死,才讓馮良康畏懼。
你和他講道理,他覺得你幼稚,因為他吃過的鹽比你飯還多;
你和他講良心,他覺得你迂腐,因為良心換不來金錢、權勢;
你和他講社會責任,他覺得你可笑,商人逐利是本性,老百姓的生死算個屁
唯有法律,才會讓他忌憚
聽到“死刑”一字,馮良康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面色蒼白,四肢無力,所有的精氣神仿佛被抽離出這個身體,死亡的恐懼感,令他再也維持不住剛才的淡定。
不能死。
死了,就什么也沒有了。
再多的錢,都沒有意義。
艱辛過往從馮良康眼
前閃過。
一開始,推著小板車一個村一個村地叫賣賣瓜子糖嘞賣芝麻糖嘞
他做的芝麻糖、瓜子糖真材實料,味道好、價格公道,十里八鄉都夸贊。只要推車一出攤,就會涌過來一群嘴饞的孩子,嘰嘰喳喳地喊著。
“給我一角錢的瓜子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