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高層建筑林立,玻璃幕墻在陽光下閃著現代時尚的亮光。
以摩托車手為中心,幸福大道兩側所有建筑,都成為動態數學模型的靜止參數。
明代留下的古城墻、住宅樓、酒店、賓館、商場、寫字樓
能夠觀察到摩托車手一舉一動,并精準制造車禍的最佳位置,還要不被打擾、相對隱秘,引線到底藏在哪里
必須快速判斷
要搶在引線逃跑之前,把他抓住
季昭的內心世界里,刮起一道旋風。
無數影像在腦中閃過。
點、線、面。
錯綜復雜、變幻莫測。
這些線條在空間上交匯,最后凝成一個點。
兩秒之后,季昭閉開眼睛,眸光似繁星閃耀。
他緩緩抬手,指向西面城墻墻根某處。
城墻,墻根,三點鐘方向,停車場。
厚重的城墻,是星市名勝古跡,為便于游客參觀,沿著城根劃下一片停車場。此刻正是上午九點,車輛很少,三點鐘方向稀稀拉拉停著幾輛小汽車。
趙向晚坐在車中,立刻拔通電話“城墻,墻根,三點鐘方向,五輛小汽車,朱飛鵬,沿城墻布控,引線在那里。”
時間回到一天前。
早上八點半,趙向晚身穿寬松的孕婦裙,與一襲制服的季昭肩并肩走進省公安廳辦公樓,剛走到一樓大廳,手機響了。
趙向晚接起電話,聽到那頭是一個弱弱的男子聲音“你好,請問是趙向晚警官吧”
趙向晚對聲音的記憶力非常好,立刻辨別出對方是誰“穆剛”
穆剛,就是那個孩子被拐五年,依然執著尋找女兒,到處張貼告示的爸爸,失蹤兒童穆雪兒的爸爸。
后來穆雪兒在趙向晚、季昭的幫助之下成功解救出來,但因為遭受過虐待,害怕與男人接觸,趙向晚叮囑過穆剛,要溫柔呵護孩子的幼小心靈。
一年半過去了,穆剛現在打電話過來有什么事
穆剛見趙向晚認得自己的聲音,底氣
足了一些“是是是,我是穆剛,趙警官還記得我啊。”
趙向晚道“有什么事”不會是雪兒出什么事了吧,隔著電話線,沒辦法探聽對方心聲,趙向晚內心有了一絲擔憂。
穆剛說“那個,是這樣啊。我昨天晚上忽然收到一個檔案袋,袋子里裝著五千塊錢和一個對講機”
趙向晚心臟一陣急跳,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什么情況你仔細說,別急。”
穆剛似乎是左右張望了一下“我那個,我在老黃開的小賣部這里打公用電話,我怕壞人聽到。”
趙向晚立刻明白過來“你先離開,我讓人送手機給老黃。一個小時之后,你假裝買煙,去取。”
一個半小時之后,穆剛再一次聯系趙向晚。
這一回,他躲在家里,房門緊閉,連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開始詳細匯報。
“趙警官,我看了你在電視上的專訪,你呼吁所有市民警惕引線的存在,讓我們只要遇到特殊情況,就和警方聯系。我一晚上沒敢睡,也不敢打110,我怕驚動了壞人。你說過,壞人要是跑出國,就再也找不到了,不能打草驚蛇。
以前你給過我電話,說如果雪兒有什么事就可以找你。不過我怕你工作忙,不敢打擾。謝謝你的幫忙,我和雪兒現在過得挺好的。我買了一輛摩托車,往返火車站和汽車站,載客賺錢,比以前那個三輪貨車好多了。”
趙向晚見他歪了樓,開始拉拉雜雜地匯報近況,打斷了他的話“你收到了檔案袋,然后呢”
穆剛不好意思地“哦哦”了兩聲,“對,檔案袋。和你在電視上說的一模一樣壞人在檔案袋里裝了一封信,讓我按照他所說的去做,明天上午九點等在幸福大道與斜陽路的交叉路口,掛好對講機聽命令從事,事成之后再給我五千塊錢。”
明天上午九點,幸福大道
趙向晚的內心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引線要向自己下手
今天是趙向晚在省廳上班的最后一天,明天她將前往醫院待產,這一點恐怕不是秘密。
從別墅到醫院,幸福大道是必經之路。
引線這是知道自己破壞了他的布局,卷土重來為了報復
過了大半年,引線竟然想要暗殺自己
想到這里,趙向晚對穆剛說“你做得非常好,就按他說的去做。最后執行時,切記慢三秒。”
穆剛有點緊張地重復“慢三秒”
趙向晚的聲音依然冷靜“對,當他在對講機里對你下達行動指令時,你在心里默念三下,再加油往前。”
穆剛問“他會讓我干嘛是撞車嗎會不會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