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看。”趙桓并沒有預先答應。
“國師連年征戰,國師痛失四子,僅僅剩下一名幼子,今年剛八歲,希望能送到汴京就學。還望官家成全。人已經帶來了,就在驛站內。”耶律斜說道。
趙桓沒有言語,他眼神有些空洞,在思考耶律余睹這個老狐貍的目的。
這是質子。
一個七歲的孩子,能做什么?
就是耶律余睹送到汴京的質子罷了,安定汴京皇帝對他耶律余睹的猜忌。
“朕準了,宇文少卿,你來安排此子。”趙桓尤不放心,交給了宇文虛中去處理。
宇文虛中是皇城司的理事,對于如何判定是否是間諜,有豐富敵后工作經驗的宇文虛中,是不二人選。
“官家,世子身旁沒有隨從。僅留世子一人于汴京。”耶律斜趕忙說道,他到了汴京這兩天,也在坊間打聽過朝堂重臣的事,宇文虛中的事,他自然清楚。
趙桓聽聞點了點頭,說道:“耶律余睹也算是為了契丹族人,盡心盡力了,過去是做了不少的錯事,但是也算是還回來了。”
耶律斜說道:“是耶律延禧虧待了國師,為子報仇天經地義。此事我契丹族人已有公論。”
趙桓沉默,耶律余睹這個家伙挺擅長洗腦的,看把這耶律斜忽悠成了這個模樣。
當然趙桓覺得可能是文化不同,導致的認知誤差。
自己覺得耶律余睹帶著金人攻城略地,是絕對的錯誤!
但人家契丹人都原諒耶律余睹了,他一個外人,自然不好多說什么。
耶律延禧就是現在在金廷踢蹴鞠的天祚帝,這個人是個不弱于大宋三傻的昏君,生生把遼國玩沒了的遼國末代國主。
“小孩子叫什么?”趙桓問道。
“劉程。沒有契丹名。”耶律斜俯首說道。
“那就把這個劉程交給宇文少卿,駐軍詔書,朕會在下朝后擬詔,在使者審閱過后,送到臨潢。下去吧。”趙桓揮了揮手,讓耶律斜離開朝堂。
趙桓看了一眼趙英一眼,趙英心領神會的喊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李綱、趙鼎幾位重臣互相看了一眼,沒動地方,朝會后的小常朝,公卿都要留下參會。
“官家,這契丹人真的這么難嗎?都做到了這個份上,真的是窮途末路了嗎?”柳成卿皺著眉發問。
“柳少卿,你忘記了耶律大石了,若是真的走投無路,契丹人,自然可以去西域投奔耶律大石,那是更好的出路。”
“之所以求到朕頭上,耶律余睹顯然有自立之心。就是不知道是他心中對權力的貪欲作怪,還是耶律大石的西域之行,讓耶律余睹憤怒和絕望。”趙桓笑著提醒了一句柳成卿。
雖然柳成卿和自己政見不合,但是柳成卿的出發點并不是權力黨爭,而是為了大宋江山社稷,忤逆幾句,違背自己的意志而已,只要說明白了就是。
自己又不搞什么一言堂,不要你覺得,要我覺得這種事。
一人智短,三人計長,為了大宋的繁榮昌盛,趙桓完全不介意朝臣們的頂撞和忤逆,只要出發點是為了大宋中興。
那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官家,臣有一個不是很成熟的想法。”李綱嘆了一口說道。
“哦?”趙桓看著李綱問道:“李太宰在想什么?”
“官家御駕親征,驅韃虜,平云中和燕京。臣以為大宋的子民已經能夠坦然面對金國。但是今日朝堂,言議和之人居然超過半數。”
“朝堂尚且如此,民間呢?官家,臣憂慮的就是這個。”李綱嘆氣的說道。
大宋版本的中國人真的失去自信力了嗎?
這個問題的確極為嚴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