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嚇的噗通軟著癱坐在地上,喊道:“老爺饒命啊,老爺,我…我…”
陸宰喝了酒,氣性有點大,伸出腳就想踹他一腳。在老友面前這么給他丟臉,他怒氣已經沖到了天靈蓋。
可是這一腳被唐閎攔住了。
唐閎伸著手,拇指和手指一搓,說道:“你把鳳釵還我。”
門房顫巍巍的拿出個盒子,他專門找了個盒子裝起來,就怕自己不小心給毀了,他哆哆嗦嗦的遞給了唐閎。
唐閎看著盒子里的鳳釵完好如初,舒了一口氣說道:“符鈞,我們久別重逢,別為這等人,傷了好心情。”
“再說,你要是打了他,或者失手打死他,鬧到官家那里,對符鈞的仕途有影響啊。”
陸宰依舊氣沖沖的看著門房,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他早有聽說自己的門房敲詐別人,只是一直覺得是因為門房嘴巴毒了點,得罪了人,結果沒成想,還確有其事!
陸宰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這不就是慢待唐兄了?這真是家門不幸,你剛進京就出了這等的腌臜事。”
“你呀你!真是給我陸家丟人!”陸宰指著門房大聲的呵斥著。
“好了好了,符鈞,入門錢這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你現在畢竟身居高位,與以往不同了。要是實在氣不過,就解聘了他就是,犯不著生氣。沒必要跟他糾纏不清。”唐閎還是在勸著陸宰。
陸宰終于氣呼呼的盯著門房說道:“回頭再收拾你!”
陸宰堅持要送,唐閎也無法再推脫,就一起回到了驛站,陸宰逗弄著還在襁褓里的唐婉。
最后走的時候,陸宰拿走了那個鳳釵,算是認下了當初的親事。
唐閎看著陸宰的背影說道:“符鈞現在也算是熬出頭了,居然還能做到,茍富貴莫相忘,當真不易。”
“人家拿你當世交,你拿人家當朝廷大員。真是不知道怎么說你。”唐閎的夫人一臉嫌棄的說道。
“咱爹說得對,你就是個官迷!”
唐閎笑呵呵的抱起了襁褓中的唐婉,說道:“官迷就官迷!在現在大宋當官!當得舒坦!有癮怎么了?”
“這是什么?”唐閎摸到了唐婉的衣服里,居然有張紙,他拿出來一看,居然是五張一百面值的大宋錢引!
原來陸宰在逗弄孩子的時候,依舊沒忘記這茬,五百銀元足夠唐閎一家在京中居住很久了。
“明天你還回去吧。咱們這里還有些錢,能對付到發俸祿的時候。”唐閎的夫人看著這么多錢,想了很久,覺得這錢不能要。
唐閎收起了錢,說道:“你剛才還嫌我不拿陸宰當世交,現在讓我還回去,才是不拿陸宰當世交,這錢我拿了,我心不虧。”
陸宰揣著鳳釵回到了家中,他的夫人唐媛是唐介的孫女,陸游和唐婉的親事,嚴格來說是兩個唐家定下的。
陸宰笑盈盈的將龍鳳釵和在了一起,拿在手里端詳著,臉上的笑容也是越來越盛。
陸宰的夫人唐媛看著龍鳳釵,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的官人啊,這你怎么拿回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
陸宰聽聞此話,臉上掛著好奇問道:“這門親事是你們兩個唐家定下的,我沒反對就不錯了,還積極撮合此事。怎么到你這里,就成了不和你打招呼了呢?”
“真是奇怪哩!”
唐媛看著木訥的丈夫,也是氣不大氣出來,當初是當初,那不過是一句戲言罷了。
唐媛將龍鳳釵拆開,說道:“你呀你,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講究什么,講究的就是門當戶對!”
“現在陸家和唐家,早就門不當戶不對了。這怎么能如此草率的決定呢?”
“官家非常喜歡咱家陸游,第一次見面就賜下了鎮紙,還說等過兩年進宮當太子伴讀。你這草率的就敲定了婚事,著實是……”
陸宰趁著酒勁,也是高聲的說道:“你這話我就不喜歡聽了,俗話說風水輪流轉,這山不轉水還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