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州的秦鳳軍無法動彈,這件事岳飛不比牛皋清楚?
可這個話題是個禁忌的話題,尤其是在種師中年歲逾七十之后,變得更加不能談起。
“誒,岳將軍,官家也有過明旨,不以言獲罪,萬萬不可。”黃彥節趕緊攔住了岳飛。
牛皋這頓打,若是平時,絕對不會挨身上,戰前會議,自然是有什么說什么,哪里有那么多的禁忌?
今天也就自己在場,牛皋才會被罰,在西夏周旋了兩年的黃彥節,豈能看不明白這個道理?
黃彥節是代表官家前來軍隊撫軍,他準備大量的物資補給,送上城頭,昨夜忙活了一晚上,就是為了撫軍。
撫軍的目的,就是時時刻刻讓官兵看到官家并沒有忘記他們,讓他們感覺到大宋皇帝的關懷,讓大宋的軍隊忠誠于大宋皇帝!
牛皋這頓打挨到身上,別的黃彥節認為自己是個小人物無從評判,但是回到汴京,肯定被趙英、趙都知打一頓,這絕對跑不了。
“牛皋,病從口入,禍從口出。我跟你說了很多次了,這次是黃天使求情,暫且放過,下次絕不輕饒!我們繼續議事。”岳飛看著牛皋嚴肅的說道。
岳飛并不是一個刻板的人,相反,他很善于交通。
牛皋這頓打,就是打給黃彥節看的,既然黃彥節不讓打,岳飛也不舍得因為小事懲戒牛皋。
最終定下的基調是四天撤離興慶府。
這座城就是打下來,也是一座孤城。
岳飛的河間軍是長途奔襲的疲憊之軍,這只軍隊的使命,明年還要在黃龍府和金人死磕,當然不能折在這里。
更何況,興慶府的內城之后就是他們的王,這內城,不好打。
“有勞黃天使跑一趟了。”岳飛帶著擔心的看著黃彥節,這趟再去興慶府王宮,九死一生。
黃彥節略帶著幾分局促,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卑賤之人,大宋的宦官在當今官家之前,地位和軍卒一樣都很卑賤。
眼下大宋軍隊靠著戰功和官家的政策,愈加重要了幾分,但是宦官的地位,依舊是過去的模樣。
“都是為官家辦事,咱家孑然一身,死了就死了。”黃彥節笑著回應道。
岳飛看著黃彥節手中舉著那桿節旄盡落的符節。
這個符節伴了黃彥節兩年,上面綴著的牦牛尾毛,早已盡數掉落,而竹節也磨的極為光滑。
大宋這兩年多事,這等更換符節的小事,黃彥節沒有給官家添麻煩的打算。
他舉著光禿禿的符節,一步步的走向了內城城門,穿著當初來興慶府時穿的衣物,敲開了興慶府的內城門。
內城城門在關閉之前,黃彥節回頭看了岳飛一眼,看著岳飛還在盯著自己這邊,笑著揮了揮手致意,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關閉的內城城門之內。
“內城不好打。”張憲嘆氣的看著內城上的西夏軍,眉頭緊蹙的說道。
岳飛閉目良久,猛地張開眼說道:“打不下來,我們就炮轟,嚇也要把李乾順嚇住!炮轟的越猛烈,黃彥節就越安全,同樣,我們這趟才算沒有白來。”
在岳飛的指揮下,大宋的蒺藜炮和轟天雷開始了他們的本職工作,重型投石機從車上卸了下來,組裝成為了一架架戰爭機械,發出了劇烈的吱吱呀呀的聲響,開始拋出一枚枚轟天雷。
“轟!”
“誒呀呀!什么聲音呀!”李乾順被突如其來的轟天雷爆炸的聲音,嚇得在椅子上原地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