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么占了萬里海塘,也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
因為他們連海商的護衛隊都打不過,更別提大宋官軍了。
李綱看著官家知道了自己言談上有紕漏,正了正衣襟說道:“臣以為,這些護衛應該整治!倘若愈演愈烈,這些護衛都會變成海盜,最后商賈也會失去對他們的控制,他們就會劫掠最富饒的大宋!”
“眼下看一時的整治,可能讓海貿出現一些紕漏,甚至市舶司的稅賦降低很多。但是不整治,遺害千秋萬載。還請官家明鑒。”
趙桓想了很久,說道:“宋少卿,倘若我們指定《海科》,那這些海商,還有這些現在還是護衛的人,是不是也要追責?”
宋世卿看問到了自己的專業范疇,趕忙說道:“是的官家,按照律法溯及力和司法溯及力而言,這些護衛的罪行,屬于從舊兼從輕的范圍,也就是說,新的律法出臺之前發生的案件,但是尚未判決,適用新的律法。”
“官家,他們是匪。”
趙桓用力的吸了口氣問道:“之前有一批親事官,他們跟隨鄆王趙楷入宮謀反,朕特赦了他們,那這些護衛朕可以特赦他們嗎?”
“畢竟海商行徑和護衛的出現,是大宋沒有水軍可以保護他們,是因們大宋朝廷不能保證他們的海貿安全。說到底皆是朕誤民,罪在己身。”
趙英胳膊肘用力一推,把左右御史官寫的札子推出了一大篇的墨跡,鄆王是墜馬而死,這倆史官亂記,是要出現宮廷記錄混亂和矛盾。
倘若未來朱鳳英的孩子當了太子,順利繼承了皇位,這種記錄肯定會惹禍上身。
“官家仁善。”李綱俯首夸了一句,說道:“臣有個折中的法子,在塘口、福建、嶺南等地成立海貿行軍監察司,將這些護衛納入管理之中,并且日常海貿護航,則由海貿行軍監察司統籌安排。”
“若是時機成熟,官家想要組建大宋遠洋水軍之時,也可以從這些海行司中,挑選人丁充軍。”
“再作《海科》規范約束海商行徑,這樣一來,海貿才會逐步的規范。”
“事實上,嚴知縣,也曾經上書提到過這事,臣對這本札子做了批注,正準備遞給官家朱批。”
趙桓將札子拿在手中,包括啟動立法程序,作《海科》以束民,成立海貿行軍監察司規范護衛行為,還有對于海航護衛的一些見解。
李綱的批注多數集中在監察司的設立上,而且這幾個地方,李綱也有計劃在這些地方成立新的市舶司,來擴大海貿。
站的位置不同,眼界自然不同。
趙桓看著李綱密密麻麻的批注,笑著說道:“嚴知縣上札子之前,是不是差人打聽過?早就商量好的?”
李綱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十分淡然的說道:“北方海面結冰通航不易,再加上年關將至,整個海塘都由我大宋海商為軸,他們不動彈,海上其實沒多少船,本來等算等到過年后再拿出來的,此時動手,最為恰當。”
趙桓拍著手中的札子笑著說道:“那嚴山高他們,有的忙咯,這個年,怕是過不了。”
“官家得下個特赦的札子。”宋世卿梗著脖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