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如此,他們就越懼怕這樣的故事,尤其是從大宋皇帝的口中講出來時,他們怎么能不懼怕呢?
趙桓非常滿意這個效果,他將幾本謄抄好的《狂人日記》交給了趙英,說道:“后面還有很長,朕就不念了,你們呢,就在這里好好看看,然后回去之后,一人寫一篇讀后感,這次不強制。”
趙英將一本本札子遞給了朝中袞袞諸公,整個文德殿就剩下了翻閱的聲音。
“這什么文章!難不成就就是為了好玩,舞文弄墨,這鄉賢就為了挖苦諷刺一番,只圖快活嗎?”范嵊翻動著札子,他對這些文章里的內容一萬個不認同。
范嵊沒翻兩頁就將札子合上,俯首說道:“官家,此人在何處,臣要與其當面對質!此時我大宋天下,各州知縣、知府恪盡職守,勸農與桑,毫無半點懈怠!為了防蝗司戶衙役日夜不輟,翻山抓卵。”
“這是污蔑!”范嵊用力的將札子貫在地上,憤慨的站起來,一臉的激奮,他們都是官家登基以后,從最基層的不入流的幕僚、刀筆吏、司獄、司戶之類的基層官員做起。
他們知道民間的模樣,若是前些年這日記里的內容,他范嵊還能認了,畢竟那個時候,的確若日記中的慘狀。
但是現今這篇札子,在范嵊眼里,那就是污蔑和誹謗,是對他們勤勤懇懇的最大否定,對他們工作的最大的侮辱!
他安能不氣?
“你這是準備吃了這名鄉賢嗎?”趙桓抿了一口熱茶,笑著問道。
這一問,問的范嵊啞口無言,范嵊一臉悻悻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再次撿起札子,硬著頭皮看完,呼呼的喘著粗氣,他還是心里有氣。他已經打算好了,待下了朝,他定要找到這名曰魯迅的人,與其理論不可。
當然,他絕對找不到這名叫做魯迅的人,因為魯迅是筆名,他得找周樹人才可以。
李綱最先看完,他閉目良久,才陡然睜開了眼,站起身,甩了甩袖子出列朗聲說道:“官家,臣有一言要奏。”
“講!”趙桓點頭說道。
李綱十分嚴肅的說道:“這鄉賢的文章,臣倒是看得明白,臣也和范少卿同一個想法,這放在我大宋朝實在是言過其實了些。我大宋不是這個樣子。”
“不瞞官家所言,若是真的在我大宋朝發展到了這等地步,怕是早就若那方臘一般,糾結百萬之眾,來汴京討說法了,要知道方臘起事只是因為地龍翻身,朝堂昏聵應對不力所致,臣不認為,這吃人的說法在我大宋并非普遍存在。”
趙桓仔細琢磨了一下李綱的話,似乎的確如此,魯迅寫這篇狂人日記,是在清末民國,這擱大宋朝,真的發展到吃人這一步,百姓們早就拿著扁擔把老趙家的腦袋給敲了。
畢竟是二十六年一百多次起義的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