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您誤會了。”余笙一臉真誠地說,“您肯給我這個職位,是對我工作的肯定,我也知道自己其實德不配位。我不想接受的原因是,我可能不會一直在臺里待下去。”
“哦是有別的電視臺挖你打算跳槽嗎”
余笙搖搖頭“是我自己想換另一種生活,做點自己真正喜歡的事。所以這個職位,希望您留給更優秀的同事。”
感覺到臺長神色的松動,她補充道“不過您放心,我接下來還是會好好工作的。”
“行。”臺長溫和地笑了笑,“既然你有別的打算,那我就不勉強你了。但是今晚有個應酬希望你跟我一起去,好幾個領導說想見你,我都答應了。”
余笙點點頭“當然沒問題。”
臺長說是市里幾個電視臺都會參加的晚宴,余笙特意回家換了身低調的禮服。
打車到酒店的時候,宴會剛剛開始,臺長帶她見了幾位領導,說了些場面話,臉都快笑僵了。
終于得空去吃東西的時候,突然有人叫她“余笙”
回頭一看,是大學同學安雅,旁邊的幾個男男女女有三四個她都認識,都是當年傳媒學院同級的學生。
大學畢業后大部分都進了電視臺,余笙以前工作上得過且過,更不怎么參加宴會,所以許多年沒見了。
“真巧啊,在這里見到你。”另一位同學笑著打招呼。
“我這些天看你的節目,還有點不敢認呢,以為是同名同姓長得像的。”
“是啊,你以前學習可從來不冒頭,參加工作后也低調,還以為你偷偷改行了呢。”
“運氣好而已。”余笙禮貌又疏離地笑著,滿臉得體,“沒你們優秀,大器晚成嘛。”
安雅皮笑肉不笑,說話也夾槍帶棒,尖酸刻薄“那不一定,我看有的人是故意藏拙吧。”
去年安雅被評為市里的優秀記者,今年余笙突然冒頭,甚至被不少領導親自過問,她的評獎自然岌岌可危。
余笙感覺到這個女人的敵意。
明明在學校的時候,安雅還給她抄過作業,幫她參考過論文。
人心的確現實得可怕。
很多時候不被針對,只是因為弱者不配入眼。而一旦擋著別人的路,便能看清很多關系。
什么老同學敘舊,不過是一場試探和添堵。
“聽說你找了個當兵的男朋友”安雅和旁邊的同學對視一眼,“他們在部隊的,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幾次家,你一定很辛苦吧”
余笙恬淡地勾了勾唇“還好,談戀愛嘛,天天在一起也煩,有時候距離產生美。”
“聽說你男朋友是個飛行員”安雅接著道,“飛行員個子都很矮的,你這么高,以后跟他在一起不是連高跟鞋都不能穿”
余笙扯著唇,索性懶得搭話了。
“哎呀,我還經常看到有飛機失事的新聞,尤其是戰斗機,可危險了呢,動不動尸骨無存。萬一你男朋友”安雅夸張地捂了捂嘴,眼神卻一點不避諱,“那你得早點結婚,沒準還能混個烈士家屬當當。”
余笙眼神凝下來“安記者,沒人教過你口下留德嗎”
話音剛落,面前幾個人忽然齊刷刷看向她身后,有人甚至張大了嘴巴。
安雅剛要反駁的口型也僵住,定定地望著她身后。
余笙感覺到一陣熟悉的體溫,緊接著,肩膀被攬住,溫暖的懷抱將她包裹起來,微微發涼的手被納入一個滾燙的掌心。
男人白衣黑褲,襯衫領口開了兩顆扣子,袖子挽到胳膊肘,特意換上的偏商務風格也壓不住他滿身桀驁和痞氣,眉骨高傲的抬著,銳利的黑眸掃視面前這些人。
直到用眼神壓得那些人抬不起頭,他才轉向懷里的余笙,懶懶問“你朋友”
余笙也剛從這人突然出現的驚愕中回過神來,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
裴晏行握緊她手,帶著某種安撫“那走吧,狗叫沒什么好聽的,你要喜歡,回頭給你買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