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轉入冬,余笙開始換上了厚外套,裴晏行發來的照片里,也換了冬款的飛行夾克。
皮夾克里嵌著毛茸,款式有點東北大渣子味,但他穿上去依舊很帥,普通人拿捏不住的時髦感,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北城下第一場雪的時候,遠在千里外的飛行基地也被覆上一層白色,裴晏行給她打視頻,讓她看一望無際的機場跑道被冰雪覆蓋的樣子。
這邊雪下不久,已經開始停了,有人在機場掃雪。
余笙看了看那個雪地里臃腫的人影,再看向裴晏行身上單薄的飛行夾克,問“你冷不冷啊怎么不加件衣服”
為了讓她看機場,他站在辦公樓頂上,零下十多度的風雪呼呼地吹,他看上去依舊很淡定。
裴晏行笑了笑“我沒那么怕冷,穿這就夠了。”
也是,身體跟火爐似的。
每次跟他一起睡,她都嫌被子太熱。
男人的懷抱比一床冬被還暖和。
余笙越想著,就越思念他,忍不住問“你元旦有假期嗎”
“怎么了”裴晏行靠在欄桿上,云淡風輕地笑,“我有沒有假期取決于你。”
“哦。”余笙壓不住上揚的唇角,“那我下周過來體檢,我們一起跨年吧。”
日子過得真快,就元旦了。
裴晏行溫柔地看著屏幕里的她“好啊。”
余笙的復試通過了,政審也沒有問題,體檢合格后就可以入職。
但軍隊要求比較嚴格,要拿到原單位的離職證明才可以,所以她一邊等電視臺的離職周期,一邊每天去打卡喝咖啡,接受同事們羨慕的眼光。
“等你去那邊就很難見到了誒。”徐瑤一臉依依不舍,“人家是離職跳槽,你倒好,從東跑到西,穿了半個中國,想約你吃飯都吃不到了。”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余笙揉揉她臉,“我家還在這邊,爸媽都在,還有你們啊,我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
徐瑤握住她的手,問“你跑那么遠你爸媽同意嗎”
余笙笑了笑“他們沒意見。”
其實她覺得自己很幸運,從小獲得爸媽的物質條件和疼愛,卻沒怎么受到過束縛。
或許父母孩子最好的關系就是這樣,互相給予愛,又不干涉對方的人生。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哪怕是父母,也不置喙孩子深思熟慮后的選擇。
至于未來會怎樣,那是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選擇付出的代價,或得到的報酬。是人生的必修課,不該由父母來代勞。
父母從不以愛的名義捆綁她,所以余笙生來就知道,她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不附屬于爸媽,自然也不附屬于一個男人。
這是她跨越半個中國的底氣,無論那里有沒有裴晏行,她都是她自己的底氣。
季延川做東,請同事們一起給她辦了個歡送宴。
還在當初給她過生日的那家高級會所。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那天她穿著爸媽送的生日禮物,今天徐瑤也給她準備了一套出場禮服。霧霾藍色蕾絲抹胸裙,既有成熟的風韻,也透著一股年輕俏皮,很搭她為了元旦去見裴晏行而新做的頭發。
部隊機關不能染發,所以依舊是黑色頭發,原先的波浪卷變成法式慵懶卷,薄薄的小八字劉海修飾臉型。
這次地點在會所樓頂的天臺上,據說預定價格昂貴,還要至少排隊半個月。
商場廣告牌那么大的ed屏幕上播放著大家一起拍過的合照,現場布置得像一個小花園,被一閃一閃的星星串燈圍繞起來,充滿氛圍感。
今晚人很多,季延川似乎把她認識的同事全請來了,本部門的,其他部門的,包括王哥那幾個一同出過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