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山今年算是收獲頗豐。
除了內定的聞聲落花,三位考核上來的精英弟子都入了此山。
其中最閃耀的無疑是蕭幾歲。
這位看似瘦弱的蕭家人入山以后便表現出了極高的天賦,不僅如此,因為這個姓氏,早早就被聽雨山長老關注。
與之相反的是蕭寒。
從內門考核上的一鳴驚人,到如今默默無聞。
短短兩個月時間,要不是今天講堂出現意外,聽雨山弟子只怕是徹底淡忘他。
可能蕭幾歲的存在太過閃耀,也可能蕭寒的存在感實在太低。
總是除了蕭這個姓氏,蕭寒表現的與常人無異。
對待有天賦的弟子,聽雨山從來是不吝嗇資源。
就算蕭幾歲是蕭家人。
三界山也秉承著有教無類,提供給他足夠修命的資源與洞府。
只是這個洞府居住的不是蕭幾歲一個人,還有蕭寒。
此事聽雨山的長老也喜聞樂見,因為難得有弟子提出主動放棄洞府。
所以為了表示心意,在蕭幾歲和蕭寒的資源上,默契提高幾分。
此時蕭幾歲的洞府門口緊閉。
就算是里面發出巨響,只要不破壞禁制,里面之事也無人可知。
日上三竿。
溫暖的陽光撒到洞府門口,透過門縫映照地上的液體鮮紅無比。
這是蕭幾歲的血,也是蕭寒要的回答。
和外面不同,蕭幾歲的洞府有些陰寒。
洞府里沒有多余的家具,像極了靜心崖元樂天的洞府。
這間洞府住著兩個人,但意外的是只有一張床。
除了地上的有兩個蒲團之外,很難想象里面有兩個人居住。
蕭幾歲的血是自己弄出來的。
面對這己盡自殘的行為,蕭寒并沒有任何阻止。
不僅如此,從回到洞府以后,蕭寒便閉上雙眼,除了聽到沉悶地痛苦聲耳朵微動,其余并無表示。
“啊啊……”
此時蕭幾歲靠著門,手臂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
但這個瘦弱少年只敢在忍受不住時輕哼幾聲。
又不知過了多久,蕭寒長舒一口氣,終于睜開眼睛。
入眼便是一片血紅,除了洞府干凈之外,整座石門早已染成血色。
蕭幾歲的行為讓蕭寒有些意外,眼角微瞇道:“你不必如此。”
“保護少主不周,應該如此……”
說完這句話,蕭幾歲直喘粗氣。
血液流失太多,讓有些黝黑的臉龐都變得蒼白。
聽到蕭幾歲的話,蕭寒木訥的臉上浮現笑意:“這本就是我的決定,與你無關。”
“少主的一切……都是與我有關。”
蕭幾歲埋下頭,用力擦干眼上的血色,討好道。
蕭寒不語,不過臉上的呆滯逐漸消失。
當智慧完全取代以后,蕭寒站起來身來,很緩慢地把床底下的長袍穿上,又梳起發鬢緩慢走到門前。
門口躺著一個人,對蕭寒來說只是一只狗。
所以這個北冥冰洋的少主沉默半晌,才感嘆道:“你真不配。”
不管是楊家人還是蕭家人,他們都是人。
蕭幾歲全憑一口氣撐到現在,聽到蕭寒終于松口,徹底昏迷。
他很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蕭幾歲更加害怕。
他不是怕兩大勢力開戰,也不怕把怒火牽扯到蕭家身上。
唯獨害怕的只有一點。
那便是被藏在南方海島中的母親。
如果說阮斌是聽雨山的代表,那蕭寒代表的是整個南方。
在那片海洋中,蕭寒只怕是橫跨萬里的冰山!
蕭幾歲昏倒了。
蕭寒早有預料。
他很心疼,也很壓抑。
在某一點上,蕭寒和元樂天很相似,他們都喜歡說實話。
所以蕭寒嘴中的不配便是真正的不配。
蕭幾歲不配跟隨他,更不配他動用半生濁蓮。
不過來三界山的目的還沒有達到,蕭寒并不想潦草結束。反而不止是對聽雨山,更對相思谷燃起濃濃趣味。
蕭寒不喜歡打扮,但此時如此莊重拿出北冥冰洋的禮服,只有一個解釋,但便是他要用一些上位者的手段。
比如只有楊冰原子嗣才會有的半生濁蓮。
半生濁蓮是命器,也是植物。
只生長在大漩渦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