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風開口道:“怎么?你這是在牢房住習慣了,還不想走了?”
“沒人會習慣住牢房”
“那你為何不跑?”
李楊忽地沉默下來了,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有難言之隱。
“好吧,我不逼你”聶風善解人意道。
“謝謝”
話題到這,氣氛明顯不對,有些聊不下去了。
好在牢頭及時送來酒菜,有葷有素,配上一壇好酒,猶如一場及時雨。
“你也來點?”李楊已經挪到了牢門口,端著酒杯,沖旁邊眼巴巴看著的牢頭問道。
“不不不,你們喝,我……出去守門”牢頭趕忙借故出去。
有酒有菜,幾杯酒下肚,酒意涌上來,氣氛再次回暖。
“我不明白,你既然弄斷了鏈子,卻為何不逃出去?如果不想逃,又何必要弄斷鐵鏈?”聶風看酒喝得差不多了,李楊又明顯有些醉意,便再次問道。
“那鐵鏈可不是我弄斷的”
李楊咽下口中的酒,道:“是那幫黑衣囚犯砍斷的”
“就是挾持云師兄的那些人?”
“對”
酒菜盡興,好像真是喝上頭了,李楊徹底打開了話匣子。
“他們看到了我,其中之一說,我既然能被關押在天下會牢中,定是反抗天下會的義士,說什么既是同道中人,焉能坐視不管,說著就把鐵鏈砍斷了,他們很緊張,只顧著朝前跑,根本沒看到我還待在牢房,沒跟過去”
“那你為什么不跟著一起逃走呢?”聶風突然問道。
“因為”
就像是被骨頭卡住了似的,李楊的話停下,一副我已看穿你的表情,笑道:“你想套我話,是不是?”
聶風沒有作答,只是將杯中酒飲盡。
李楊卻把手伸出牢門外,和他的酒杯撞了一下,“其實你完全可以用大刑,看,刑具就掛在那邊,隨便哪一樣,我都受不住”
的確,這是牢房,最不缺的就是刑具,尤其是可怕的刑具。
聶風搖頭道:“我不喜歡用那些東西”
“對敵人也是如此?”李楊忽然道。
“你是我的敵人嗎?”聶風反問道。
“當然不是,就憑我,一百個加起來,也不配做你的敵人”李楊并沒覺得可恥,就事論事而已。
“但你卻不怕我”
聶風臉上露出一分落寞,“就像剛才的牢頭,天下會上上下下,除了我大師兄、云師兄、以及師父外,每個人見了我,都和那牢頭一樣,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孔慈平常對我也是有些……唉”
“高處不勝寒,正常”李楊能理解這種感覺。
因為他以前經常和這種人打交道。
聶風頓了頓,“其實我們可以做朋友,以你的膽識,不應該困在這一座小小的牢房內,將你的隱情說出來,我會幫你,相信我,等你出來后,你甚至可以加入天下會,別人不敢說,飛云堂的大門會向你敞開,到時,你我依然可以平等的把酒盡歡,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隔著一道礙眼的牢門”
“加入天下會?”
李楊仿佛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如果知道我的事,雄霸第一個不會放過我,甚至恨不得,殺之而后快”
“這”聶風沒想到,他的隱情居然能和師父扯上關系。
那就必須弄清楚不可了。
“如果你真拿我當朋友,那就幫我做一件事”李楊突然道。
聶風眼睛一亮,“什么事?”
“幫我送一樣東西”李楊低聲道,小心看了一眼四周后,從懷里取出一支毛筆。
先前因為聶風的格外關照,這支毛筆并未被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