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要告訴李楊的是另外一件事,“我要出去一趟。”
“什么?”李楊先是一驚,隨后臉上露出些許不忿。
西門吹雪注意到了,道:“你是不是想說,我讓你整天打坐修心,過的像和尚一樣,我自己卻要跑出去?”
李楊突然笑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其實這也是他想說的,只是作為學生,他當然不會直接當著老師的面指出。
耿直也得有個度。
就算人家是劍神,有心胸,不計較,他這個學劍的,心里也得有個數吧。
做人與會做人。
李楊一向是后者。
西門吹雪心里可沒李楊那些彎彎繞繞,直言道:“真正的劍,是需要入世的,再好的劍,如果沒有經過人間世的歷練,就算不得是好劍。”
“入世……”李楊似乎有點懂了。
“不僅要入,還要入而能出。”
西門吹雪看李楊今天的悟性好像又在線了。
李楊身上有一點,是西門吹雪最頭疼的。
就是他那悟性。
武學是需要悟性的,這點毋庸置疑,都說勤能補拙,但是再辛勤,也彌補不了先天上的那一點悟性。
這一點悟性,甚至比你一輩子的辛勤努力還要重要。
學劍更是如此。
要說李楊沒悟性,西門吹雪是萬萬不信的。
沒有悟性的人,豈能學會那套驚人的圣靈劍法?
經過大半年的鉆研,西門吹雪越發能體會到圣靈劍法的強大,他敢打賭,就算把這套劍法直接公之于眾,整座江湖上能學會這套劍法的人數,都不足一個巴掌。
李楊年紀輕輕就學會,并且領悟到精髓,悟性必定驚人。
只是……
一想到李楊在嘗試將圣靈劍法劍意脫離劍招,單獨釋放的笨拙過程,西門吹雪就感覺自己可能看走眼了。
后來,西門吹雪終于明白了。
悟性,李楊一定是有的,可能、也許、大概……狀態不佳。
這個狀態不佳是指李楊的悟性,時有時無。
至于到底什么時候有,什么時候無,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現在,似乎是有了。
既然有了,就要抓住,否則,你永遠不知道李楊那邪了門的悟性,下一次出現是什么時候。
“在我小的時候,我爹給我講過一個故事,現在我講給你聽。”西門吹雪娓娓開口,瞧那架勢,顯然是要開課了。
李楊立刻洗耳恭聽。
但不知怎的,他心里總感覺怪怪的,好像被西門吹雪占了便宜。
“從前有一個家族,世代單傳,故而每代一有男丁出生,家里都像是寶貝一樣供著,生怕被其他家族的人發現暗害。
而這一代中就出現這樣一個男孩。
他從小就展現出驚人的劍術天賦,家里如獲至寶,從小關在家里秘而不宣,細心調教,一直到這個男孩長大成人,劍術登峰造極后,才準許出門。
那年,他已經二十八歲了,那也是他第一次出門。
但是家族里的人并不擔心,因為他們很清楚他的劍法,只要不是自殺,江湖上就沒人能殺得了他。
結果,不出一個月,他的尸首被人運了回來。”
講到這里,西門吹雪頓了頓,忽然問道:“你能猜到他是怎么死的嗎?”
李楊想了一下,“肯定不是比武決斗而死。”
“的確不是。”西門吹雪點點頭。
他并非是想和李楊玩猜謎游戲,所以直接給出了答案。
“他是被一個女人殺死的。”
“女人?”說實話,李楊還真是有些吃驚。
一個連江湖上都沒人能殺得了的人,居然會死在一個女人手里,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不錯,就是女人。”
西門吹雪又添了一句,“而且是不會武功的妓女。”
李楊這回不奇怪了。
一個二十八歲連家門都沒出過的男人,遇到一個風月場中的女人,那還不被吃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