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荼抽了抽鼻子,眼淚仍是沒忍住落了下來。
“桑離,你真笨。”司荼不想騙她了,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我在利用你,你是不是一點都不知道啊”
“我知道呀。”桑離點頭,“可是你也真的想和我做朋友。”
光是那點利用,還不足以吸引神女這么多的關注。
所以桑離一早就看出來了,司荼很孤單,比起利用,更想和她做朋友。
司荼聽罷,先是一愣,然后哭得更兇了,“你一個小小的婢女,我才不想和你做朋友呢,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就是利用你”
桑離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無奈地應和著,“好好好,那神女要不要和奴婢放花燈”
司荼揉了揉通紅的眼睛,上前拿走一只燈,聲音酸澀“自是要的。”
桑離又笑了,和她手牽手來到了喜兒河。
在喜兒河放完河燈,便昭示著喜神日的結束,橋下放燈的人有許多,桑離和司荼尋覓了一道寂靜處。
只見無數蓮花燈躺在漆暗的河面上,細微燈火串連在一起,如同紛飛的螢鳥,光點一直蜿蜒到盡頭的黑暗里。
桑離手捧河燈,又仰頭看了看皓月,不禁嘆道“若再下一場雪,那便完美了。”月色與河景,再伴上冬日飛絮,該是多美好的景象。
不過也僅僅是祈愿,這雪哪是說下就下的,桑離起身準備去河下放燈。
然而提步的瞬間,她無意間瞟見一縷白落于肩頭,桑離愕然地抬起眸子,只見碎瓊亂玉,雪意紛紛罩滿紅瓦青巷。
不多時又降落河岸,飛霜與明火相撞,驚人的瑰麗。
所有人都停駐步伐欣賞著這場難得的大雪,誰都不舍得離去。
“竟然下雪了”
“是啊,云天城百年沒有下過雪了。”
“天佑福澤,天佑福澤啊,愿這場雪能下的久一點。”
百姓們欣喜異常,不住祈求著雪能長久。
云天城雖屬北方,卻常年少雪,就算是冬日,也是落雨居多,像這樣的大雪,可謂是百年難遇。
桑離緩緩蹲下去,施法在燈上寫下祈愿,而后把它放飛,看著那盞飄蕩在夜色與雪色中的河燈,她和司荼待了許久,直到再也看不見河燈的影子,才起身相攜離去。
在這片雪意當中,唯有一人沒有欣賞。
他站立河邊,風雪裹挾著頎長單薄的身軀,男人長指微勾,一盞蓮花燈晃晃悠悠地飄入掌心。
寂珩玉垂眸看去,只見祈福簽上寫著
萬戶曈曈祈千歲,晴空凈雪照蓮燈。
不求明宵仙與月;只盼今朝意長存。
“君上,怎么不走了”雪滲進面具,令岐頗為不適,“也是怪哉,聽聞喜神得罪過雪明山,之后云天城便不再降雪,這雪怎么說來就來了難不成是小雪神故意胡鬧”
見他還站著不動,岐不禁走近兩步“君上”
“沒什么。”寂珩玉收起那盞蓮花燈,仰天望去,雪花片片融于眼中,他勾唇笑了笑,“歸墟也快入冬了。”
岐一愣“啊,是的。”
寂珩玉說“不知會不會下雪。”
岐不知他為何提及這茬,卻還是回道“君上為何問這些我們歸墟又沒得罪雪明山,定是會下的。若不給我們下雪,徒兒回頭就去雪明山把那小崽子擒來。”
雪明山剛易新主,新上任的小雪神奶毛未退,還只是個奶孩子,一塊糖就能哄來。到時他鬿鬼的真身一露,就不信這小雪神敢忤逆仙君之意。
“岐。”寂珩玉忽然叫他。
“弟子在。”
寂珩玉聲色肅沉“你不要再說話了。”
岐“”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