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骨翎“”
漫長的一段沉默過后,畫骨翎頭也不回地蕩遠了。
桑離沉沉嘆氣,她就知道畫骨翎不會這么容易就能得手。崔婉凝說它是兇鳳身上掉下來的一朵翎羽,也許她的尾巴讓它想到了還活在主人身上時的那段光景,喜歡是一方面,認主又是一方面。
不過既然清楚了它的喜好,攻略也不是什么難事。
桑離幻出原形,順著畫骨翎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變回狐貍后,五官要敏銳很多。
桑離能感覺到畫骨翎就在周圍,她并不著急,兀自找了根枯樹,蜷縮在了樹腳下。
桑離打了個滾,慢悠悠地攤開四肢,露出肚皮。
垂在地上的大尾巴也慢慢鋪開,尾巴尖一晃一晃。
耳邊傳來響動。
她的尾巴尖跟著動了動,閉住的眼睛仍然沒有睜開。
再有一會兒,桑離前爪繃緊,伸了一個十分優雅的懶腰。
周圍火霧重重,通體雪白的小狐懶洋洋地躺在焦黃的地面,赫然是一道亮眼的難以使人忽略的風景。
對于任何動物來說,肚皮都是脆弱的,易遭受攻擊的。
她就那樣赤條條攤著肚皮,圓滾滾的肚子上,狐貍毛松軟到風一吹就變得蓬起來。
畫骨翎小心翼翼飄過去,落下雪花掃著她的鼻尖。
桑離用爪子去探,它飛得忽上忽下,如同一根逗貓用的繩子,就是不讓她得逞。
正玩著開心,冷意從后頸直竄到尾巴尖,倏然讓她全身白毛都跟著炸開。
畫骨翎似乎也覺察到了什么,朝桑離示意等著,自個兒飄了過去。
桑離不多猶豫,仍選擇跟上。
山坡地下掩蓋著無數的肢骸,一條血跡蜿蜿蜒蜒地從腳邊蔓延至最深處。她低頭嗅了嗅,血跡溫熱,似是剛死不久,其中還夾雜著一絲不大明顯的卻是十分熟悉的味道。
桑離沉了目光。
看樣子這渡生崖里除了游魂,還有其他暗殺者。
她抬頭看了眼天色。
長燃不滅的焰火讓渡生崖永遠保持著明亮,然而這并不代表它沒有日夜,待頭頂的紅云轉為黑色,也就表示著夜晚的來臨。
入夜后,蟄伏在火海之下的魔種便會伺機而動。
桑離沒有那么多時間浪費,也沒有閑情雅致繼續和它玩兒過家家的游戲。她重新轉化為人,神色肅穆“我再問你一次,你要不要隨我離開我答應會好好對你,也可以給你玩兒尾巴摸耳朵,保證一輩子不會離開你。”
桑離承諾,“你應該明白,鸑鷟已經死去,你無法再回到它的身體,但你可以選擇留在我身邊。”
畫骨翎雖說開了靈智,卻也能看出來并不聰明。
桑離大可趁它吸毛茸茸上癮的時候,強行抓住它滴血認主。可是倘若那樣做了,就算讓它成為自己的武器,它也不會一心向主,終有一日會迎來反噬。
桑離只是需要一件武器防身,也不是非它不可,沒必要以命相搏。
若它不同意,她就厚著臉皮再找司荼一次。
畫骨翎飄在半空一直沒有動靜。
桑離已經知曉答案,“我明白了。”
她頷首,毫不猶豫放棄了帶畫骨翎回去的想法,施展身形,頭也不回地向上飛去。
渡生崖深有萬丈,就算飛也要飛一段時間。
紅焰隨風呼嘯。
越過烈影重重,肅殺之刃迎面而上,桑離心中大駭,九尾狂甩,拉著身軀躲離危險,下一瞬,暗殺者再次攻來。
她掐起靈印,正欲應戰,一朵冰霜綻于眼前。
冰霜破裂,擴成一面巨大屏障,將殺刃如數反彈。
蒙面的暗殺者面露詫異。
很快又揮刀俯沖,卻見那畫骨翎化作一條約莫十尺長的冰凌,繞其咽喉三圈,趁他窒息掙扎當中,銳利的一頭狠狠穿過他的胸膛。
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