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珩玉微微嘆息,手中茶盞輕緩落下“四海言語尚不互通,更別提相隔幻海的另個虛空。桑離。”他叫她名字,表情里的肅沉讓她深感心慌,“三千年來,你是我第一個見到的可以與祟魅交談之人。”
在他們聽來,鏡魔就是發出了一段沒有意義的咕噥。
很久前她和第一只祟魅交談時就讓他產生了困惑,可是隨之而來的意外沒有留給他緩存的時間。等遇到大眼崽,一開始他只是以為是她自顧自地喃喃自語,逐漸才發現兩人的確可以正常交流。
這并不是一件好事。
面對著桑離懵懂的臉頰,寂珩玉道“除我之外,不準透露給任何人。”
他用的是“不準”,語氣不算溫和,算得上是一種警告。
寂珩玉在桑離身上看到了一層裹著的謎團,也許連她本人都沒有看清,他需要層層剝開,在這之前,寂珩玉希望以自身護她安寧。
桑離吞咽口唾沫,湊上前小聲詢問“那你之前都不知道我們在說什么”
“嗯。”
桑離頗為訝異“那你怎么都不說”
寂珩玉深斂眼瞼,“我沒有這種嗜好。”
桑離“哦。”然后看了眼那只尋蹤蟲。
寂珩玉忍無可忍,為自己辯解“這是例外。”
她沒再追究,把大眼崽說過的幾句話原封不動復述一遍。
他聽罷思襯,讓桑離轉告“你問他,除了它還有沒有其他人”
桑離扭過頭又問了一遍。
大眼崽低著腦袋似乎在回想什么,肩膀哆嗦地更加厲害,點頭“有。”它說,“很多人,變成我。”
很多人,變成我。
這是什么意思
寂珩玉又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茶杯,忽而眸色一銳,逼人視線直直落在鏡魔身上。正在此時,一只不起眼的蟲子順著窗戶縫隙鉆了進來,搖身一變化作人形,正是岐的相貌。
他有事稟報,一路從無定宗飛到這里都不帶歇息的。
岐氣喘吁吁地正要說話,卻被角落里的大眼崽吸走所有視線,他大駭,召出三叉戟便要攻去。
大眼崽嚇得變成一團黑霧,咻的一下鉆回到桑離的袖子里。
“君上,他我”
岐驚得不知如何組織語言。
寂珩玉見不慣弟子這大驚小怪,手忙腳亂的樣子,“說正事。”
看出他情緒不善,岐立馬收回好奇,畢恭畢敬道“我偽裝成無定宗弟子去內門蹲守了幾日,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他賣起關子,寂珩玉的臉色卻是越來越差。
生怕觸怒仙君,岐立馬老實“無定宗后山有個為人所造的小秘境,每天都有不少無辜百姓被抓進去,再出來,他們卻變了一副模樣。”
寂珩玉和桑離一起看著他。
岐嗓音艱澀,一字一句說“他們變成了祟魅。”
桑離胸口發緊。
以血煉術。
很多人,變成我。
一個荒謬的念頭漸漸顯形,這讓桑離渾身發冷。
“他們將大眼崽試做煉人,再用在那些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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