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一開始,凌瀚還有些不確定,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但等他被林樾棠偷偷捏了幾下手,就覺出不對勁了。
做為男性,凌瀚雖然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但從來不是很在意,畢竟一個大男人,總不能靠臉吃飯。
從小一起生活,凌瀚也知道,林樾棠覺得自己長得好看,小時候天天對他親親蹭蹭的。即便長大以后,對方至少也是喜歡他這張臉的。
要知道,這小卷毛還時不時拿出他倆中學時的女裝合照,美滋滋說他女裝好看,要他再穿一次。
初中那會兒他雖然高,但身體和臉都沒長開,五官也比較柔和,穿個女裝也不算違和。現在他都一米九了,五官也長開了,再女裝
倒也不是不能這樣討糖糖的歡心。
但即便如此,即便糖糖偶爾也會朝他露出有些小垂涎的表情,卻從來不會像這樣,偷偷摸摸捏他的手,仿佛占便宜。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心理學問題。少年在心思純凈的時候,就算想和他親近,也是光明正大地與他親近,根本沒有“占便宜”的概念。
只有糖糖的心思改變,或是有了別的想法時,才會改變原本的行為邏輯比如從前光明正大拉他的手,現在成了偷偷摸摸捏。
凌瀚走了一會兒神,就像是發呆。林樾棠也正瞪著凌瀚,看上去就像是兩人相對發呆。
長輩們看了幾眼,就撇開目光,各做各的事情。
唉,這倆,從小幼崽的時候就是這樣,忽然就陷入到自己的小世界里面,誰都不搭理。他們這些大人,都不稀得搭理。
凌瀚回過神的時候,就見少年還氣鼓鼓地瞪著他,一副要鬧了的樣子。他若有似無地笑了下,朝前微傾,壓低了聲音。
“糖老師,你現在就手把手教我好不好”
凌瀚忽然放大的俊美面孔,對小卷毛來說,就是放大的美貌暴擊。少年瞪大雙眼一瞬,鼓起的臉頰慢慢松開,眼神也開始發飄。
哎呀,糖老師什么的,點點叫得好蠱哦
如果點點這樣撒嬌,那手把手教什么的,他也不是不能
林樾棠正思緒亂飄,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抓住。凌瀚的氣息對他來說太過熟悉,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被抓著手摸到了陶泥上。
“呀”
少年又瞪圓了眼睛。他剛才都把手簡單清理過一次了,畢竟沾著干掉的陶泥真的很難受。
結果現在,又被點點搞得臟兮兮的
被少年這樣氣咻咻地瞪著,凌瀚勾了下嘴角,卻沒有松手,拉著少年的爪子一起揉陶泥,還時不時問
“是這樣嗎,糖老師是不是要使勁兒點揉泥還是要輕一點”
林樾棠
他正想大聲抗議,就見凌瀚笑著說道
“糖老師,我可是在給你做杯子。你不指導我,就做不出你滿意的杯子了。”
林樾棠
少年的氣得小圓臉都鼓了起來,手被占著,就用胳膊肘撞了男人一下,惡聲惡氣道
“那你就好好學”
“當然。”
凌瀚彬彬有禮地應了。
林樾棠覺得自己一拳頭打過去,像是被凌瀚抓住揉了幾下,有種使不上力的憋屈。
他用力哼了一聲,鼓著腮幫子指導凌瀚做杯子,暗暗腹誹。
明明是他要調戲點點,讓點點給他做杯子,事情是怎么走到他指導點點做杯子這一步的呢
從長輩們的視角看,就是這倆人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反正凌瀚是做翻車了。然后他倆頭碰頭嘀咕了好一會兒,又繼續做陶藝。
長輩們不感興趣了,各自干自己的事情。直到過了半小時,才聽見小卷毛常常呼出一口氣,用一種逃出生天的慶幸語氣說
“你終于做好了,累死我了”
林樾棠是怎么都沒想到,點點看上去一副精英樣,小時候還陪他一起畫畫呢,怎么長大了變成個手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