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媼刻薄的臉一變,盡是討好笑意,伸出雙手做捧狀“娘子為府中主母,奴婢怎敢不敬”
瀅雪手掌一傾,金豆子便滾入了仆婦的兩掌中。
“如此甚好。”
仆婦的嘴角咧得更開,收了金豆子后,殷勤的問“娘子早食想吃些什么,奴婢現在就去張羅。”
錢財能收買人心,雖未必是忠的,但好歹能得個順心。
花錢能舒心,瀅雪自是不會虧待自己。
前頭幾個月只顧著怕了,也沒顧著讓自己過得好些。
她未出閣前,在家中吃的皆是山珍海味,燕窩魚翅。可入了嵇家后卻是粗茶淡飯,偶爾才見一回葷腥。
思及此,心下委屈至極。可也知在這偌大的府邸之內無人心疼自己,遂把所有委屈苦水都往心下倒,不叫人看出分毫。
今日早食因那幾粒金豆子,終于像樣了些。
魚粥鮮香濃郁,糕點兩樣,食用過后,讓大病初愈的瀅雪也恢復了些許精神氣。
拿起帕子,動作斯文的抹了嘴,待郭媼把碗筷收了下去后,瞧了眼尚在屋中的微胖仆婦,也喚了聲“李媼。”
郭媼,李媼這兩個仆婦便是這青芷院里頭僅有的奴仆。
嵇堰不喜她,娶她不過是權宜,自成婚入府后就不曾來尋過她。
郎主都這般待她了,府中奴仆自是對她不敬,這二人被遣來,與其說是服侍她,不若說是來盯梢的。
來服侍她這個遲早要被趕出家門的主母,又無油水可撈,她們日漸輕慢,后來更是連面子上都不屑裝了。
這二人,郭媼的不敬為最顯,其次才是李媼。
瀅雪以同樣的由頭賞了五粒金豆子給李媼。
而后問“郎主可有說不讓我出青芷院”
把金豆子藏入腰帶處的李媼一怔,抬頭打量了一眼面色平靜的戚氏,多了些警惕。
思索片息,如實應“未曾。”
有了這話,瀅雪也不管仆婦是如何想她的,她只知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戚家落難。
眼下更是不能再把自己封在這青芷院毫無作為了。
她得盡快在嵇堰跟前露臉,哪怕她對嵇堰很是恐懼。
是的,她怕嵇堰,夢魘后更怕了。
可怕又能如何,要是能讓他歇了報復父親的心思,她便是委身伺他這頭虎都無所謂。
因不知嵇堰的日程,如此,也只能守株待兔了。
郭媼外出打聽過后回來,郎主昨夜宮中當值,今早辰時才能歸。
聽聞嵇堰還未歸,她便詢問過郭媼府門何在。
入府五個月,她竟不知府門的方向,往后若遇險要逃跑,還不得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郭媼怕她出府引得郎主不喜,便從旁勸阻“郎主雖未說不讓娘子出府,但還是等郎主回來,稟告后再出府的為好。”
她應“我不出府。”
“那娘子這是何意”
瀅雪略微敷衍“昨日送藥來時,郭媼與我所言,我聽進去了。”
郭媼一懵,遂想起昨日提醒戚氏早早懷上子嗣,在嵇府方能站穩腳跟的話。
戚氏當真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