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周窈窈回答,席臨然便已起身,朝殷劣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皇上,微臣適才聽聞才人從車棍上摔下,便多哺了一句,可在車榻前加裝圍欄。
周窈窈點頭。
殷步的目光在兩人之間略微轉了轉,面無表情道“你說得對,合該如此,是朕疏忽了。”
他語氣生硬,顯然不悅。
雖然不知皇上為何不悅,但周窈窈作為一個合格的狗腿,忙諂媚道“皇上日理萬機,怎么能是皇上疏忽了呢,是臣妾睡姿不雅,才會從車榻上摔下。
見她急忙辯解,殷劣的神情稍稍和緩了些。
他緩步坐到書案前“大醫說你的癥狀與眩疾、受寒皆能對應,無法判斷你眼下究竟是眩疾還是受寒,故而在喝傷寒藥之余也要含酸梅子,你是在朕這邊喝藥還是回自己車里喝”
周窈窈現下確實有些不適,她就想回去躺在自己的小榻上養精蓄銳,好在夜里與席首輔相見,忙道“想來馬車也已經收拾好了,臣妾便不打擾皇上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退下,也不敢抬頭看席臨然一眼,快步就退出了車廂,出去時,還險些撞到自己的腦袋。
殷劣張了張嘴,想喚她慢些,但見她已經走了,便又把未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順德復又上前,將適才撤下的筆墨紙硯呈到了書案上。
席臨然隱隱約約瞧見紙張上寫了一句詩,正要定睛去看,便見皇上親手將那紙張取走,輕手輕腳地放入書案下的暗柜里,禁不住有些詫異,不知那究竟是誰的墨寶,讓皇上如此珍惜。
不過他也沒有資格詢問此事,待順德將皇上面前諸物整理要當后,席臨然才開口問道“皇上,晌午時分便能入冀州西部,可要實地查看一二
殷步頷首“自然要看的,不要驚動當地官員,一路便沿著山道,看稻垛、瞧堤堰。”
席臨然應下,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遞給殷劣“皇上,這是從江南寄來的信件,請皇上審閱。
已經瞧過信的內容,席臨然自然知道里面說了些什么,見殷劣一目十行快速讀過后,面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稱得上平靜,不由得有些訝然。
“皇上,殷峁本就在江南百姓心中有些威信,若他真能說和南越,與周圍百姓通商,怕
他會以南方為基礎,重新起勢啊。
殷劣反問道“南越為何要按照他的要求辦事,他能給南越什么好處”
見席臨然面露遲疑,殷劣冷笑一聲“除非他能殺了朕,答應自己登基后,再割兩廣給南越,南越才會應下他這個流竄的前朝太子的要求。畢竟,南越也不是傻子。
席臨然道“可是按照眼下的形式,南越定然不會相信他有能力取皇上您而代之啊。”“所以,他根本不是為了說和南越,而是為了欺瞞那些相信他的百姓。”席臨然道“那悠的意思是,聽之任之”殷另道自然不是,朕要幫他,幫他立威,唱好這出大戲。
見席臨然不明所以,殷步難得露出一個笑來“若是朕猜得沒錯,殷峁會派人來刺殺朕,以把戲做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