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拒絕。”獄警看了他一眼“對方說是來告訴你兒子的事。你考慮清楚,不去的話就繼續做事。
會以他兒子自稱的,只有江澈了。江以勝臉上露出討好的笑警官,我去。
手腕和腳腕都戴著特質鐐銬,兩側換上了荷木倉實彈的獄警,江以勝被帶著一步步走過監牢,又經過一處走廊,七拐八拐,終于到了裝備著防彈玻璃的小房間。
獄警站到了房間的兩側,頭頂的監控清晰地映照出玻璃內外的人影。
江以勝很確信,自己并不認識這個漂亮得過分的女人。但對方沒有對他的落魄樣子有絲毫的反應,裊裊婷婷的坐到了可以對話的椅子上,隔著玻璃,拿起了話筒。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你認識我兒子”
“認識。”巫酒手臂擱在臺面上,食指輕輕敲擊出了“噠噠”聲“他要死了。”原本被判死緩,還有機會蹲個幾十年牢,靠表現好慢慢減刑期。但江澈就像是受了什么詛咒一樣,在牢里迅速枯瘦了下去。醫生沒檢查出毛病,自然沒同意保外就醫,他
枯瘦的速度太快,甚至到了路都走不了的地步。現在就靠掛營養液續命,說不好多久人就沒了。
監控的屏幕閃了一下。
江以勝臉上露出幾分“原來如此”的神色“他有話帶給我”
“嘖。江澈為了你可謂是壞事做盡,但他都要死了,你看起來也沒有多在乎。”巫酒注意到他依舊沒多大變化的表情,紅唇略微彎起不過沒關系,你只會比他死得更快。
身側的溫度好像降了一些。江以勝莫名開始汗毛直立,往左右看去,哪里還有獄警,分明都是濕冷的白霧。
監控的畫面和聲音一起“滋啦”了一下,周圍看守的獄警只看見巫酒說出“你兒子要死了”后,江以勝突然就站起來,像是被電話蜇到了手一樣,將聽筒扔了下去,接著就瘋了一樣的大喊大叫。
警告不起作用,兩位獄警立馬上前將人制服,結果江以勝還在不停掙扎,臉上滿是驚恐。
巫酒面帶愧疚,伸手將耳發別在了暨后“抱歉,我沒想到這句話對他的打擊這么大。”對此外面的獄警表示理解,但探視的時間本就不長,江以勝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能繼續說話了,只能讓她下次再來。
“好的,謝謝。”巫酒直起身子“那我下次再來。”來看他的尸體。
秦秘書是一起來的。他沒進去,就坐在來訪者的座位區,發呆一樣,愣愣地看著工作人員和來來往往的普通人。巫酒出來后,他頓了一秒才站起來處理好了
對。巫酒語氣帶著點疲倦“回去吧。公司有什么需要我處理的嗎”兩人一起往外走。
這段時間秦秘書負責的事很多,或許是熬夜了,眼睛里爆出了好些紅血絲“沒有,公司一切運轉正常。
接著他抿了下唇“我想去看看明總。”
日光被屋檐分割出了明暗兩邊,巫酒一腳踏出去,語氣輕快了幾分“那就去看。”誰也沒想到明余渡的病情會惡化的這么快。
明明只是短短的一段時間,但秦秘書再見到這個人時,卻感覺恍如隔世。他的老板現在躺在病床里,穿著寬大的病號服,唇色雪白。旁邊監控體征的儀器上,綠色的心跳波折出不規律的折號。
身體還是那個身體,人還是那個人,但
那種生機卻一下就枯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