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夏日。
羅家大院。
羅文昌坐在院子里飲茶,桌上擺著一個茶壺,四個茶杯,他端起一杯茶水,吹了吹上面的茶葉,輕輕啜飲一口。
羅四兩就對面不遠處站著。
羅文昌只是輕輕呷了一口,茶水并未少去多少。羅文昌看了一眼對面站著的羅四兩,用手一抖,茶杯帶水飛出。
羅四兩眸子頓時一凝,一抖手上臥單,布浪翻滾,臥單包裹住了茶杯,羅四兩順勢一帶,整個人在原地旋轉了一圈,臥單亦是如此。
一圈過后,臥單軟軟垂下,空空如也,杯子不見了,茶水也不曾落下半點在地上。
羅文昌露出一絲微笑,并未停歇,他又抓起一個茶杯朝著羅四兩投擲過去,羅四兩使著臥單將其變沒,動作瀟灑自然,杯不見水亦不落。
羅文海笑意更甚,雙手同時拿著剩下的兩個杯子朝著羅四兩投擲而來,這一次,是雙杯,難度比之前又大了許多。
可羅四兩卻是半點不慌,再抖臥單,同時裹住兩個茶杯,然后又是一轉一帶,兩個茶杯再度消失,羅四兩神色依舊輕松之極。
羅文昌眼中露出滿意之色,他抓起桌子上的茶壺朝著羅四兩投擲過去。這茶壺里面可有水,單這一壺就有兩三斤了,還是凌空拋來,要單靠一個臥單把它變沒,這難度可是不小啊。
羅四兩神色稍稍凝重了一點,他往前跨了一步,雙手抓住臥單往前一抖,臥單撐開,把飛來的茶壺掩蓋其下,同時也遮擋住了羅文昌的視線。
羅四兩連抖臥單,腳下不停歇,又往前沖了好幾步,而后他才緩緩停了下來,輕抖臥單,前后翻看,示意無物。
“好……好……”羅文昌連聲稱贊,他也不得不稱贊,羅四兩學羅家戲法到現在不過才一年時間,他就已經不比自己差多少了。
這種速度,他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怎么可能有人能學的這么快,又這么好啊。
羅文昌相信這個世界有天才,他自己就是天才,他兒子也是天才,盧光耀也是天才,可跟羅四兩一比,所謂的天才也都是庸才了。或者說天才還是天才,可羅四兩卻是個怪才。
羅文昌從藝一生,他從來沒見過自己孫子這般怪才,這簡直顛覆了他的三觀。而他在困惑之余,也甚是欣喜。
若是按照盧光耀的分類等級,現在羅四兩的落活兒就已經離大成不遠了,要知道他才學了一年啊。
真是了不起。
羅文昌老懷大慰,羅家戲法終于后繼有人了,羅四兩的天分比他父親更好,也比自己更好,或許四兩真的能重現他父親那幾套傳奇的戲法吧。
羅文昌對羅四兩頷首道:“不錯,不撒湯不漏水,臥單回托你已經練到家了,這樣就可以了,接下來你還是需要好好鞏固,基本功是不能放下的,以后你的成就能多高,就要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羅四兩微微頷首。
羅文昌伸了伸手,道:“來,出一回托吧。”
羅四兩把臥單掛在右手之上,右手攤開,一年過去了,羅四兩的長相也成熟了不少,但變化最大是他的精神面貌。他今年才十八,剛剛成年,但身上那股子沉穩勁兒卻根本不比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