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瞎了,耳就格外敏銳。
玉荷不想去那屋子,也不想管那屋子里的人是怎么了。她靠著門,覺得晦氣的往臥房里撤。
卻也是這時,一穿著灰衣短衫的男人推開緊閉的院門,聽著那突然出現的聲響。玉荷進屋的動作連忙停住,很快她轉過身,就去迎接他。
進院的男子,一見她立在堂屋門下,立馬放了背后的柴火,就來扶住她“怎么出來了,小心些,別摔著。”
樵夫的聲音粗獷,做農活的手也大,玉荷與他一比嬌小太多。他扶住玉荷,眼中滿是擔心。
“不礙事,只是想二哥了。”嬌滴滴的女兒,清靈靈的話。被丈夫扶住以后,玉荷也就順勢倒在他懷里。
趙家二郎也趕緊接住,不過在接住之前,盡量讓玉荷只倒在他懷里,別碰了他身上那些沾染柴火灰塵的污濁之處。他抱住她的腰,輕拍她纖細瘦弱的腰背,好似在安撫。
如若有旁人在此一看,不用多問便知是一對恩愛的年輕夫婦。
兩人青梅竹馬,年少成婚。感情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他摸了摸她的額頭,將唇抵在她額頭,眉眼笑的燦爛。
可好近不長,兩聲咳嗽在這時響起。抱著妻子的樵夫,遲疑一會,便覺得人命關天,事情要大一些。
連忙將玉荷抱起,送進臥房,眼見妻子情況良好以后樵夫才道“荷妹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樵夫是個老實的山里漢子,沒什么心眼,淳樸善良。玉荷見此,也不得不同意,只是在樵夫真的離開后,心中生起一絲醋意酸意。
她想和樵夫在一起,時時刻刻在一起。可總有人在這打擾,讓她不歡喜
玉荷是徐家村的姑娘,趙家二朗則是徐家村后山里的樵夫,世世代代在這山里打獵砍柴謀生。
玉荷是個瞎子,在娘家時因不是個勞動力便被百般不喜。年長了些又因為是個累贅,沒人敢娶。
好在住在山里的趙二不嫌棄,愿意娶她。半扇野豬,一斤黃酒就把她牽了回去。
而玉荷能嫁出去,就已經很好,自然不敢再奢求什么。結了親,樵夫又是真心喜歡她,對她好,玉荷更加感動。
也漸漸依賴上他,離不開他。
對此,玉荷沒什么想法。在她心里,自己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依賴是最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甚至,往后他們還要生兒育女。
一想到這,女人臉上露出少見的紅暈。玉荷坐在床上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這里以后會有姓趙的孩子出生。
是她和二哥的孩子。
少女懷春,自然是日日夜夜盼著和夫君在一起。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夫妻成親三年,她這肚子一點動靜都無。
摸著摸著,女人臉上又露出落寞的神情,她想為二哥生下一男半女,可不知為何就是那么難。
在這傷感之時,隔壁的房門再次被推開。不大的聲響,卻被耳慧的玉荷聽見。她坐在床上歪了歪頭,用耳去聽,果不其然沒過一會男人就大步來了她房間。
隨后將她抱在懷里,似乎是在贖罪,向她道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人讓我碰到了,就是命里不該死,荷妹勿怪。”
樵夫趙二雖然是個老實人,但也不是傻子。他深知自己的妻子不喜那人的出現,也明白家里是什么情況。
“那人除了一些緊要的傷已經沒什么要害,用不了多少錢財糧食。家中不會有所改變,等來年春天,他傷好了自然也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