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一個月,三人相安無事。
冬也越來越深,在過個日,就要到冬至,一過了冬至,就離來年不遠了。
家中突然多出一個陌生人,也不知今年怎么過。玉荷坐在廊下縫補衣服,說不反感是假的,可丈夫心善,她沒法阻止。
加之那人自從身體好了以后,也會在家中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不是個好吃懶做的,她也尋不到他的錯處將其趕走
想著,玉荷的手又撫上自己的小腹。嘆了一口氣,心里生出幾分不滿。老天為何要如此待她,怎么就不能讓她有個孩子。
一想到孩子的事情,她便沒有心思在想別的。那藥她也喝了小半個月,可一點效果也沒有,是不是她真的不能生。
無法為二哥生兒育女。
是不是一輩子都無法有自己的孩子,做不了娘,二哥也做不了父親。本就是個孱弱敏感的性子,這下子眼淚是怎么也止不住。
從眼眶打轉再到滴落,也不過一瞬。那副要碎了的可憐模樣,讓推門進入的曹魏一怔,隨后便不知是進還是不進。
他這邊的開門聲,自然被在廊下的玉荷聽見。她先是愣住,過了片刻意識到現在不是丈夫歸家的時候,便明白那人是曹魏。
不是她的二哥,既然不是二哥,那她這幅模樣也不好讓外人看見。為了不丟臉,她趕緊低下頭,用手背擦拭。
裝作一副什么都沒發生的模樣,繼續自己手上的縫補活計。恰也是這時,男人身后,又走來一人。
是趙二,他提溜著兩只從山下買來的野雞,出現在家門口。高大的漢子,粗獷的臉上都是笑。
想著,這兩只野雞。
一只留著過冬,一只殺了給妻子補身體。只是沒想到,會在自家門前看到曹魏。
“曹公子,好巧你從哪里來”樵夫的聲音里都是疑惑,而屋內聽見他的聲音,原本情緒不高的人立馬抬起了頭。
看不見也將視線往聲音那處投去,而站在門邊的曹魏恰巧將這一幕全部看進眼中,女人眼角明明還有淚,可在聽到那人的聲音時,立馬多出了喜。
好似,那人在她心中很有分量。
那是她的丈夫,又怎么可能沒有分量,曹魏壓下眼中的躁郁,走去院子讓出小路,讓樵夫進來以后,才道“無事,去后山逛了逛。”
“原來如此,我砍了柴火給東家送去,路上運氣好碰到有人賣這玩意,買了兩只。晚上殺一只,給你和我家那位補補身子。”山雞不常見,家禽要錢買。
農戶人家,靠山吃山靠河吃河。自然是舍不得拿銀子去買雞吃,所以這東西他們也是過年過節才能吃上一二。
男人臉上都是爽朗的笑,見此曹魏也輕勾薄唇,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再多的笑,他就笑不出來了。